也就是代表不列顛帝國的人。
爲什麼,柯內莉婭在進行軍事行動之時,卻並沒有命令特別嚮導技術部出擊呢?
其中決定性因素。
是朱雀的存在。
本國出身的不列顛人與屬領國出身的人是無法相提並論的——之前就已經說過。這就是現在的不列顛國。雖然也有如塞西爾和羅伊德這樣對屬領地出身的人沒有偏見的人,但就整個國家而言,總體趨勢卻並非如此。事實上,在11區的統治軍中,還存在着被稱爲純血派的派系,這個派系的人以自己的血統爲傲,相當敵視統治軍中其他屬領地出身的人。這種連國家都默認的等級差,在高歌愛國主義的軍隊裏當然更是理所當然的事。
而這裏的問題是——那個名爲柯內莉婭的不列顛帝國第二皇女,在某種程度上來說的確是一個擁有高潔人格的女性。例如某些高層認爲與其讓屬領國出身的人在自己眼前晃來晃去,還不如物盡其用,讓他們到戰場上去廝殺好了——諸如這樣的事完全不在她的考慮之內。對於柯內莉婭而言,只有保衛國家和人民纔是至高無上的任務。而且她認爲這個任務必須靠身爲支配者的不列顛人自己親手去完成的。換言之這只是作爲貴族的義務——這是典型的統治階級的想法。簡而言之,對她來說,在不列顛統治下的屬領國人民僅僅是被保護者而不可能充當守護者的角色。
順帶一提,在這位柯內莉婭的手下,爲什麼像朱雀這樣的人在不列顛軍隊裏能夠有現在這樣的獨特地位——也就是爲什麼他們承認Knightmare Frame·Lancelot的存在呢?這是因爲這支特別派遣嚮導部隊本身就具有一定的特殊性的原因。通常被簡稱爲“特派”的這個部門,形式上雖然隸屬於11區統治軍管轄,但事實上從他“特別派遣”這個名字就可以知道它其實是直屬本國的部隊。在本國高層中擁有比柯內莉婭更高權利的某人不但認同了特派與朱雀的存在,甚至不允許皇女以自己的意志掌控這支特派部隊。而柯內莉婭對此相當不滿。
所以,柯內莉婭對於這裏的特別派遣嚮導技術部很難有好的臉色。
雖然 並沒有給予冷遇或迫害之類,但也絕對不會將他們當作“自己的軍隊”來對待。只需要呆在軍隊裏就好,而自己絕不會予以重用——這就是柯內莉婭一直貫徹的態度。
“倘若不遭到直接襲擊的話我們是不可能有出戰機會的。雖然很想獲得Lancelot的戰鬥數據,但現在卻無法行動……簡單來說,這樣一來的話就毫無意義了。”
“所以說嘛~我們纔不用管它什麼有沒有意義之類的。照你說的話,我們不是也有可能遭到直接襲擊的嗎?難道我們就不能給他們基地製造點小混亂嗎?”
“但是……朱雀君還要上學啊……”
“啊哈哈哈。什麼嘛~原來重點在這啊。吶~塞西爾,有沒有人跟你說過比起軍人你更適合做保育師啊?”
“……難道我說真心話不好嗎?”
“啊,不,不是,這個嘛……”
而開始飄蕩在兩人間的不穩定氣氛似乎並沒有傳到他們的長官那裏。朱雀站在帳篷前眺望着西北方。
明月之下可以看見茂密的灌木叢,漆黑的樹影擋住了大半實現。 情深總裁有點壞 所以從這裏並不能完全看到************的基地。
也就是說,現在朱雀一行人所待機的地方並不是前線。與其說是前線倒不如說是遙遠的後方。而柯內莉婭所率領的不列顛Knightmare部隊正向着面前樹林的深處行進。
塞西爾也說過,無論什麼意料之外的事情都有可能發生,所以也有可能會給這邊下達出擊命令。
但即使保持現狀也不錯——朱雀認爲。
當然他絕不是因爲對手同爲日本人,而爲不用與他們直接作戰感到慶幸。非常遺憾,在他立志成爲不列顛軍隊的一員的時候起,就早已經把這種感傷拋諸腦後了。所以,無論對手是不是日本人,只要他們膽敢傷害任何一個生活在和平之中的平民或者膽敢不遵守這個世界的規則挑起混亂的話,就是朱雀的敵人。
只是,與考慮這種事情相反的是,朱雀很在意剛纔羅伊德的話。
如他所說,此次作戰的確有很多難以理解的地方。
而且莫名其妙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這種預感究竟是什麼呢?
在沒有弄清楚之前,也許還是保持現在的待機狀態比較好。
事實上,軍隊裏還有其他人與朱雀有同樣的感覺。
那個名爲安德烈·達爾頓,僅位於11區總督柯內莉婭之下身爲副將的男人。
達爾頓對於此次作戰當然要比朱雀瞭解的多。
簡而言之,本次作戰的目的並非僅僅是擊潰************的基地而已。正如羅伊德所說,如果能以**襲擊************的村落就更好了。
之所以沒有這麼做,當然因爲還有其他的目的。
“……報告總督,分派的Gloucester機已經到達指定位置,隨時可以行動。”
所謂的Gloucester,是不列顛軍現今配備的主力第五代Knightmare·Sutherland的改良機。比起Sutherland它是更着重於Knightmare接近戰的機體,而在格鬥戰方面則裝備了無賴型引以爲豪的發射裝置。總督柯內莉婭的親衛隊基本都由Gloucester構成,他們紫色的機體,正是屬於不列顛的女戰神——柯內莉婭的標誌。
“……我知道了。讓他們在原地待命。之後我將會給他們突襲的信號。”
Sutherland的通訊機裏傳出了柯內莉婭的迴應。
“從情報來看,Knightmare也出動了。我認爲他們已經傾巢而出,所以請將指揮地下突襲的任務交給我。”
“——我知道了。”
通信本應到此爲止了,不過這裏的兩人可是無數次奔赴同一個戰場的君臣。
達爾頓剛想關閉自己操縱的Gloucester的內部通信,卻忽然響起了柯內莉婭那不合時宜的華麗笑聲。
“你好像還有什麼緊急報告啊,達爾頓。”
一瞬間,達爾頓膛目結舌,隨後浮現出略微帶些羞澀的笑意。
“公主殿下,太過了解部下內心這種事,與其說是美德還不如說是缺點來的貼切。能夠不讓臣下感到疲憊的君主才能夠稱爲明君啊。”
“迫於壓力而不敢進言的部下多得是,與其這樣還不如大膽開口說出自己想法比較好。”
“是!”
達爾頓嚴肅了神情。
“總督大人,之前的情報看來,這個團伙難道不是與ZERO一夥有所聯繫嗎?爲什麼他們的行動主張之類卻如此截然不同?”
“這個我知道。說起來的話,ZERO是個相當會迎合民心的傢伙呢。不過,他們與這個集團所謂的聯繫卻並非是指同盟關係。”
“難道剛好相反是對立關係?”
“會這麼想也是很自然的。以基爾福特帶回的情報來看。這個團伙的確是在追查ZERO的行蹤。而且,上次在河口湖畔被ZERO所殺的************中,似乎也有該團伙的成員。所以恐怕他們非但不願意聯合一致,反倒想兵戎相見呢。”
但是——
“雖然如此,不過他們也不知道ZERO現在究竟藏身何處吧。”
“ZERO應該還活着。只是在同樣的搜索下,我們所掌握的情報卻不一定有那些傢伙多。不管怎麼說,他們總算是和ZERO同樣站在反對不列顛的立場上,所以極有可能握有我們所不知道的情報。”
“不過他們可不會老老實實的告訴我們的。”
“正因爲如此,所以對於他們的主要成員要儘量生擒——原本我是完全沒打算執行把這幫傢伙送上司法程序的呢。以個人的興趣來說,我更喜歡用藥物讓他們乖乖的自白。”
柯內莉婭的聲音忽然變得低沉了。瞬間就連達爾頓也感到一絲寒意。這也是皇女之所以被敵對者恐懼的稱之爲魔女的原因。只要與殲滅敵人有關她就決不妥協。言出必行。也正因爲如此她纔能有今天這般光輝的戰績。
——不過,在某些時候或場合,這也可能成爲她的弱點。
作爲經驗豐富的軍人,達爾頓在這樣思考着的時候,柯內莉婭已經轉向了下一個話題。
“總而言之,ZERO的事暫時且放在一邊,首先要將這幫傢伙收拾了。真是給我們添了不少麻煩,給我一次搞定他們!達爾頓!”
“請交給我吧!”
——還是沒能讓她明白啊……
帶着淡淡的憂愁與至今縈繞心中的討厭的預感,達爾頓再次以他渾厚的聲音立下了誓約。
而後,達爾頓與朱雀的預感不幸成真。 “你是認真的嗎,ZERO?”
“別考慮太多了,扇。現在柯內莉婭的部隊一定已經傾巢出動……呵呵,如今的她沒有了自己的親衛隊,幾乎沒有一個可以信賴的人在身邊了,柯內莉婭。如果她想要完全摧毀一個據點的話,就絕不會任命軍管區的任何一個將軍而會自己親自出動。”
“但是,我們這樣把蒼天黨當作誘餌好嗎?——”
“那夥人原本就與我們不是一路人。說起來只不過他們單方面的敵視罷了。一直對於那次襲擊耿耿於懷的也是他們。這次只不過是借不列顛軍之手讓他們自食其果而已。”
“……”
“別弄錯了事情的輕重啊,扇。要達到我們的目標不有所犧牲是不可能的。對於已經成爲障礙的傢伙不需要給予多餘的同情。”
“……我知道了。這邊已經準備就緒,無論什麼時候出動都沒問題。”
“很好。那麼——”
烏雲蔽月。
剎那變得昏暗。
就在這一瞬間,
“——出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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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在遙遠的另一方,柯內莉婭也在自己專用的Gloucester之中下達了出擊命令。
“——降落!”
震耳欲聾的轟鳴,在這個曾經被稱作日本的列島的兩地同時響起,在寂靜的夜空中化爲地域之聲的漩渦。
在猶如地震的爆炸聲震動建築的瞬間,男人立刻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怎麼了!”
不過他並沒有陷入慌亂之中,而是立刻跑向窗邊窺看窗外的情景。這倒是不失爲一個軍務在身的人該有的樣子。不過,男人的自制力也僅止於此。
男人眺望的窗下,那條筆直馬路的另一端已經燃起了大火。在不遠處的鐵門前炸開了一個大坑,激起的水泥碎片猶如積木一般四處濺開。
“什,什麼……”
內線電話猛然間尖聲響起,男人條件反射般一把抓起電話。
“局,局長,恐怖活動!************襲擊了我們的基地——”
本來此時此地男人應該立即做出明確指示纔對,因爲他現在是這裏所有設施的最終責任人。他理當對此地的士兵下達出擊命令,盡力防守住這個重要的場地,總而言之他的義務就是必須瞬間對這個事態採取相應的措施。如果這樣做的話,也許有可能讓敵人的進攻無法一舉成功。
然而,這個男人什麼也沒做,只顧着亂跑,以至於混亂的事態轉眼就擴散到了整個基地。
到處都是槍聲和爆炸聲。
交雜着怒吼與尖叫。襲擊並非只是正面而已,連側門也開始燃起了大火。
事件發展到現在,男人的混亂已經變成了恐懼。
——呆在這裏會被殺的!
在這樣考慮的瞬間,他拋棄了所有的責任。
只會對不下嘶聲叫着“防守!”男人費力地挪動着癡肥的身軀拼命地往地下逃跑。那裏有一個緊急避難所,如果能逃進去關上門的話,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被人從外面攻破的。在那裏等待的話,也許會有其他基地的援軍來支援。
往觸摸屏裏輸入密碼,避難所厚重的大門剛緩緩打開一條縫,男人就飛一般地衝了進去,躲進這低矮的空間裏。
直到此時,男人總算安心地吐出一口氣。
但是——
卻在此時,男人才開始嚐到真正的恐怖滋味。
“哎呀哎呀——丟下部下自己一個人逃命,還真有這種豬一樣的長官啊!”
男人睜大了眼睛。
那裏明明應該沒有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