戡武本能的想躲,卻咬緊了牙關緊閉著眼睛用全身的力氣控制住自己的身體。
不能躲,不能逃避!否則就等於認輸了!
沒有想象中有疼痛,戡武悄悄的睜開了一隻眼睛,發現綁著自己的樹藤已經斷成一截一截的,而他自己……毫髮無損。
爾維斯站了起來,轉身背對著戡武,微微側目冷眼睥睨道:「越是害怕,越要保持冷靜。在強敵面前閉上眼睛,等於放棄了自己的生命。」
戡武踉蹌著站了起來,小拳頭緊握著垂在身體的兩側,肩膀聳起,下巴向鎖骨收攏,眼睛向上看,狠狠的瞪著爾維斯。
爾維斯轉過頭,不再看戡武,淡淡的說道:「你衝進戰場沒有錯,因為我的兒子從來不是需要被保護的弱者。你的錯……在於不夠強大。」
戡武小小的身體似乎承受著巨大的重量,緊握的拳頭讓他的胳膊都在顫抖,不再嘶吼,而是平靜得不可思議,聲音平緩而不卑怯,道:「喂,你會教我么?教我變得更強大。」
爾維斯低笑一聲,回頭,側目,唇角勾勒起一抹輕蔑的弧度,聲音里滿是諷刺,道:「憑什麼?」
戡武低頭,不再看爾維斯,沉默了半晌,才又開口道:「在我超越你以前,你可以保護好我媽吧?」
「如果你不是我兒子,這句話已經足夠讓我要了你的命。」
戡武向前一步,抬頭看著爾維斯,臉上有著和年紀不相符的表情,簡直就是微縮版本的爾維斯,同樣的冷笑,同樣的不屑,同樣的挑釁:「何必說得好像你愛我?你不殺我,是因為怕媽媽難過。」
爾維斯輕笑一聲,算是承認。
戡武又上前一步,目光直視著爾維斯,道:「我會打敗你,一定會!」
爾維斯面露不屑,道:「就憑一個遇事只會哭的小鬼?好,看在你是我兒子的份上,我拭目以待……」
說完,爾維斯走回了顧萌萌的身邊,整理了一下她身上的獸皮,動作自然而輕柔,目光在觸及顧萌萌的瞬間變得柔軟,就連聲音也如海水一般帶著深沉的愛意,道:「小狼崽子看完了,我們回去休息吧。你才剛醒,身子還虛弱著。」 顧萌萌很想留下安慰兒子幾句,可爾維斯才剛剛「教育」完戡武,她如果這個時候去安慰,從教育層面來說是非常不利的。孩子在心裡會認為自己有媽媽撐腰,繼而對父親的權威產生質疑和挑釁。尤其在獸世這個女權至上到有點變態的地方,她的技持極有可能讓戡武變得目中無人。
雖然不能完全認可爾維斯這種霸權式的教育,但不可否認的是,在獸世這個沒有法律的地方,實力說明一切。
要麼戰勝,要麼屈服,從沒有第三條路可以走。
和平……
呵,經歷了那麼多,如果還渴望大家在談判桌上一翻唇槍舌劍就能達成共識,那她就不是單純,是蠢!
萊亞懷裡抱著顧萌萌,卻並沒有急著轉身離開,而是看了看始終依在樹根旁靜坐著,一雙眼睛幾乎長在了顧萌萌身上的伯格,道:「即然你救了我們家的小崽子,做為回報……巴里特照顧你族人的獵物就不必你還了。但是……你看我家萌萌的眼神讓我非常的不爽,如果你的眼睛還想要,最好就不要再讓我從那雙眼珠里看到萌萌的影子。」
伯格仍是坐在那裡一動不動,目光微轉,對上萊亞,卻不迴避,調整了一番呼吸,然後緩緩道:「我救戡武和拜託巴里特照顧我的族人,都是我的事,不必你感謝。」
萊亞輕輕的冷笑一聲,道:「你誤會了,這不是感謝,是獎勵。戡武是使者之子,任何人救了他都會得到獎勵。」
言下之意,你不特別。
你救的是獸神使者的兒子,聖納澤部落例行公事的給你報酬。
這是公對私。
別指望用這件事跟顧萌萌扯上什麼私對私的交集。
伯格不是傻子,萊亞話說得這麼明白了,他沒有道理聽不懂。只是這全天下的雄性都是一樣的,如果他和萊亞換位相處,他可能做得更絕更狠,甚至是在顧萌萌醒來之前就解決掉他,畢竟……顧萌萌原本不知道他來了。
伯格的目光輕輕游回到顧萌萌的臉上,等著她的表態。
顧萌萌的態度……
是直接轉了轉頭趴回萊亞的肩膀上,歪著小腦袋依在萊亞的頸窩閉著眼睛,置之不理。
萊亞輕笑,回目光陰柔,看著伯格的時候帶著一絲輕蔑,道:「告訴那人,用一個贗品來打另一個贗品,並不明智。」
說完,轉身離去。
爾維斯始終沒有表態,只是在萊亞轉身的瞬間於他並肩,一道往回走去。
珂德三兄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終還是抱著池軒遠遠的跟著顧萌萌跑走了。
戡武走在最後,似乎是決定了什麼,又掉頭跑回了伯格的身邊。
……
回到自己醒來的那個地方的時候,奧力汀已經把處理好的獵物一塊一塊的碼在鍋旁邊了,看到顧萌萌回來,上前迎了兩步,眼睛瞟向鍋邊,以他一貫的面癱屬性來說,這已經是極致的期待了,清了清喉嚨,奧力汀僵硬地開口說道:「我來拼飯……吃火鍋……行么?」 有的時候,顧萌萌希望自己沒有繼承斯內勀的能力繼承的那麼徹底。
如果她沒有那麼敏銳的觀察能力,她或許可以嘻嘻哈哈的和奧力汀開一開玩笑,揶揄他是個面癱吃貨。
可是……
怎麼辦呢?她那麼清楚的在奧力汀的身上看到了重傷未愈的痕迹。
重點是,那傷……不是外傷。
呵,獸壓爆發后的結果么?
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呵。
她是愧疚的,因為她一時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給部落里的人帶來了什麼樣的災難?每個人都在她面前粉飾太平,一如上次和克厄開戰之後,她有許久沒有見到巴里特他們,後來他們出現的時候都一副沒事的樣子,可虛弱感卻若有似無的藏匿不住。
這一回,又是這樣么?
怕影響她的心情,所以都要在她面前假裝平安無事么?
那她,是不是應該配合著裝傻,才能不辜負他們的一番安排?
顧萌萌勾了勾唇角,笑彎了眼睛,道:「好啊,我也好久沒有吃火鍋了。」
萊亞將顧萌萌放在一個大樹洞里,這個樹洞不是天然形成的,明顯是后挖出來的。濃郁的新鮮樹木的味道還沒有散去,乾草鋪在樹洞的下方,顧萌萌坐在上邊只覺得軟軟的。身體輕輕向一旁依過去,樹洞的四周都被獸皮包裹得紮實而柔軟,仔細聞聞,上面有萊亞的味道。
應該,是在她還沒有醒來的時候挖出來的吧。
爾維斯坐在顧萌萌腿邊的位置,背靠著樹榦,一隻手輕輕搭在顧萌萌的膝蓋上,閉著眼睛享受著陽光和她的香氣。
顧萌萌伸手,撫上爾維斯的側臉,目光裡帶著心疼。
感受到顧萌萌在看自己,爾維斯緩緩睜開眼睛,一雙幽藍的眸子準確無誤的對上了顧萌萌那雙清澈的眼睛,唇角翹起一抹弧度,聲音里透著一絲邪魅和萎靡,略顯沙啞卻富含底蘊,道:「這樣看著我……是想要了么?」
顧萌萌愣了片刻,沒有反應過來。
爾維斯一手撐著地面,另一隻手撐在顧萌萌的耳側,整個人欺身籠了下來,修長的腿半跪著用膝蓋抵在顧萌萌兩腿中間樹洞的邊緣處,一個簡單的動作就將顧萌萌的身體逼到了一個退無可退的角度里。
「上次……還是在蛇王谷里為了給你活血……確實齋了太久了。」爾維斯說著,俯下身,親吻著顧萌萌的脖頸,雪白的頸子上烙下火紅的吻痕,妖嬈而醒目。
爾維斯輕輕揚頭,舌尖輕舔了一下顧萌萌的右耳垂,看著她如受驚的小兔子一樣渾身一顫,不禁輕笑,道:「敏感成了這樣……果然是憋得太久了……這事,怨我……所以……小萌,你想怎麼懲罰我呢?嗯?」
顧萌萌的小手抵在爾維斯的胸口上,想推,卻又不敢。生怕自己手上的力道拿捏不好分寸讓他傷上加傷,咬了咬下唇,道:「別鬧,說正經的呢。」
爾維斯低頭,看著顧萌萌那一雙纖如蔥白的小手,輕笑,道:「哪有什麼事,比滿足自己的雌性更正經的呢?」 顧萌萌低頭,面色潮紅,軟語咕噥道:「我身上有毒……致命的……」
「我知道。」爾維斯說著,一路順著脖頸向下親吻,舌尖輕輕掠過顧萌萌的鎖骨,用沙啞的氣音道:「可是我願意……」
顧萌萌的雙手扶在爾維斯的肩膀上,身體不受控制的顫抖著,咬著下唇,顧萌萌眼中氤氳,道:「可是我不願意。」
爾維斯頓了頓,拉起了脊背,一隻手輕輕勾住顧萌萌的下顎,凝視著她泫然欲泣的小臉,道:「你這是……嫌棄我了?」
顧萌萌搖頭,不敢去看爾維斯的眼睛,只輕聲說道:「我知道你身上有傷,站立行走都很吃力吧?但是,你不想說……我就不問。所以,別再用這種方式欲蓋彌彰,我心疼。」
爾維斯被顧萌萌的話說得心口生疼。
如今的她,已經不是他靠強裝著若無其事就能瞞住的了么?
明明什麼都知道,卻硬要把一切都憋在心裡,強顏歡笑裝傻充愣的配合著他們演習,換他們的心安么……
爾維斯將顧萌萌擁在懷裡,耳鬢廝磨道:「我果然討厭那條蛇,他把你變得那麼敏銳……卻不給你相應的智商啊。」
顧萌萌怔了一下,眨巴眨巴眼睛,心裡的憂愁愣生生被爾維斯這後半句話給打散了大半。
爾維斯深深的出了一口氣,然後扶著顧萌萌的肩膀,幽藍的眼睛直視著她的眸子,道:「聽不懂么?我都說了……我願意啊。」
顧萌萌覺得腦子好像不太靈光,只是覺得呼吸有些局促,就這麼定定的和爾維斯對視著,彷彿自己的靈魂都被那雙眼睛吸了進去。
爾維斯笑得溫柔而帶著溺愛,揉了揉顧萌萌的小腦袋,道:「被你「家暴」至死的話……或許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死法。是你的話,怎麼樣都願意。死,也可以。」
心被狠狠的抓了一把,沒有馬景濤式的咆哮,爾維斯的每一個字都平靜而且溫柔,卻像一隻溫柔的手將顧萌萌的心臟穩穩的握住,輕輕收攏手指,心便敏感得彷彿快要炸裂一般。
顧萌萌抬手回抱著爾維斯,小臉埋在爾維斯的頸窩裡,掉下了從蛇王谷出來以後的第一滴眼淚。
「老公……怎麼辦……我好害怕啊……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我當時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萬一……萬一……嗚嗚……萬一哪一天,我失手殺了你們怎麼辦……」
顧萌萌在哭,爾維斯卻在笑。
終於,那一扇用斯內勀千年孤獨鑄就的封閉之門被推開了一個縫隙。
他的顧萌萌,正在從那個縫隙里逃離出來。
只要能抓住她的手,無論是把她拉出來或者是陪她進去,都無所謂了。
「傻瓜。」爾維斯親吻著顧萌萌的眼淚,聲音溫柔得彷彿傾注了一生的情感,那眼神柔得彷彿蘊含著大海最深處的痴纏,輕輕的撫著她的背,道:「我是不會死的。忘了么?會讓你傷心的事情,我不做啊。所以,試試相信我,那些讓你不開心的,全都交給我來處理,好嗎?」 萊亞走過來,倚在樹榦邊上,輕笑道:「好啦好啦,再這樣下去我就吃醋了。」
爾維斯輕哼了一聲,緩緩站起身來。
顧萌萌看得出來,爾維斯的傷絕對沒好,他在逞強。
萊亞把顧萌萌從樹洞里抱了出來,在她的小鼻子上點了點,道:「爾維斯可是五級獸人,雖然是傷得不輕,但是復原的速度已經很驚人了。再說了,不是還有我在呢么?我可不會給他機會死在我前面,然後讓我看著你為他痛哭流涕傷心欲絕。」
顧萌萌知道萊亞故意用這種酸酸的語氣安慰自己,好讓她快速的從悲傷的情緒中緩和過來。
抹了抹眼淚,顧萌萌環著萊亞的脖子問:「你呢?有沒有傷得很嚴重?」
萊亞輕笑,面色有些尷尬,道:「我又不是爾維斯,強撐著獸壓不肯屈服,硬是要去抱釋放獸壓中的你。」
顧萌萌記得,那時候如果不是爾維斯抱住了她,她的情緒還不知道要失控多久。
爾維斯上前兩步,牽起顧萌萌的小手親了親,道:「你一釋放獸壓,他就直接現了原型昏死了過去。」
萊亞用鼻子哼了一聲,把臉轉向一旁,面露窘迫。
圍坐在火堆旁,萊亞將顧萌萌放好之後就開始往鍋里下肉,已經配好的湯低散發著濃濃的骨香,讓人食慾大振。
奧力汀用兩根削了皮的樹枝做成了筷子,一邊夾著肉一邊跟顧萌萌說:「嗯,爾維斯說的是真的。我比萊亞晚昏一個呼吸左右的時間,也是現了原形失去意識。」
顧萌萌扶額,有些無語。
奧力汀這一臉面癱相,還一邊吃肉一邊彙報的樣子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滑稽感。
萊亞白了奧力汀一眼,磨了磨牙,快速地搶了一大塊奧力汀涮的肉,放到了小木碗里,吹溫了送到顧萌萌嘴邊,一邊喂著顧萌萌一邊說:「說吧說吧,愛怎麼諷刺我都可以,不需要客氣。反正我是靠臉吃飯的,又不靠實力。對吧萌萌~」
顧萌萌輕笑一聲,腦海里飄過一段屬於斯內勀的記憶,那次,斯內勀也是散發了獸壓欺負爾維斯和萊亞來著,後來這貨就這麼甩著尾巴鑽進自己的懷裡撒嬌賣萌,當時斯內勀都懷疑蛇生了,內心咆哮:你弱你還有理了?!
萊亞嘴上說著不計較,卻一塊又一塊的搶了奧力汀涮好的肉,自己也沒吃,都喂進了顧萌萌的嘴裡,這導致奧力汀有火也發不出來,畢竟他一個雄性,總不能因為雌性吃他一點肉就生氣吧?可萊亞那賤兮兮的樣子真的讓人很火大。
奧力汀抬頭,死死的盯著萊亞,眉頭微微靠攏,對於面癱的他來說,這已經是很凝重的表情了。
可惜,萊亞好像完全沒有感受到奧力汀的憤怒,而且還曲解了他的面部表情信息。擺了擺手,道:「你這樣看著我也沒用,畢竟……實力可以靠後天提升,但是容貌不行。我就是生了一副好皮囊,靠著這張臉也能讓萌萌寵我一輩子,你就算是把眼珠子瞪出來也沒用啊,這種事情,嫉妒不來的。」 奧力汀磨了磨牙,又涮了一塊肉,自己沒吃,直接放到了顧萌萌的碗里,然後一臉木然的斜著眼睛看著萊亞,道:「你不是靠臉吃飯,你是靠賤……」
「咳……」顧萌萌被奧力汀的話嗆一口,差點把剛咽下去的肉給噴出來。
上次,奧力汀也是這樣一本正經的說萊亞「賤兮兮」來著。
啊,插刀俠啊。
顧萌萌以為萊亞會生氣,揪著奧力汀去決鬥為自己正名。
結果,這貨無比騷氣的一扭頭,滿臉委屈的看著自己,一副寵物狗的姿態道:「萌萌,他欺負我……」
顧萌萌抽了抽嘴角,苦笑不得的問:「呃……所以,你是要讓我去替你揍他么?」
萊亞認真的看著顧萌萌,然後……毅然決然的點了點頭。
是的,他點頭了……
顧萌萌扶額,勉強的抬了抬自己的胳膊,道:「我現在四肢無力啊。」
萊亞把顧萌萌往自己懷裡一帶,然後輕輕親了親她的小臉,笑靨如妖緋唇緩緩湊近,輕輕舔了舔顧萌萌唇邊的肉汁漬,舌尖輕卷收回口中。然後,薄唇湊到顧萌萌的耳邊,軟語咕噥道:「你吃東西的樣子太誘人了,我不想讓別人看見……以後,我們不讓奧力汀來拼飯了,好不好?」
奧力汀的額頭上突起一道青筋,一雙眼睛死死的瞪著萊亞,一副要衝上來找萊亞拚命的樣子。
開什麼玩笑?虎口奪食?!
萊亞卻不以為意,側目看著奧力汀,輕笑,陰測測道:「誇我,要不然……萌萌開了口,就挽回不了哦。啊,火鍋、烤肉、燉肘子……不知道萌萌之後還會帶來什麼美味,吃不到的話……不會後悔么?」
奧力汀磨了磨牙,狠狠地從牙縫裡擠出一句:「算你狠。」
萊亞「哦呵呵」的笑了兩聲,然後一副不懷好意的樣子看著奧力汀,道:「還滿識相的嘛。即然你都屈服了,我就大人不計小人過不讓萌萌禁止你來我們家拼飯了。」
奧力汀實在看不慣萊亞這副小人得志的樣子,於是把臉別向一旁,只把碗伸了過去,道:「給我肉。」
萊亞傲驕地「哼」了一聲,然後飛快地從鍋里把肉全撈乾凈放在了顧萌萌的碗里,道:「你又不是我雌性,還想讓我照顧你?要不要臉?嗯?」
奧力汀的額頭有一個加粗加大的井號……
特喵的,被一個不要臉的罵不要臉,真憋屈!
顧萌萌輕笑,從自己碗里夾了一個大塊的肉送到奧力汀的碗里,道:「別鬧了,快吃吧。」
奧力汀看著碗里的肉,臉色這才好一些,應了一個「嗯」的單音,夾起肉往嘴裡送。
然後……
肉在他的嘴邊被截走了……
一長賤兮兮的臉停留在他眼前,津津有味地咀嚼著那一塊原本該進他嘴裡的肉,還吧唧吧唧地故意咀嚼出聲來……
老虎不發威,你真當我是hello~kitty?!
奧力汀騰的起身追著萊亞開打,萊亞左躲右閃也不真的回擊,只是胡鬧成了一團。
爾維斯坐在顧萌萌身邊,拿著萊亞跑來前塞到他懷裡的碗筷,夾起溫度剛好的肉送進顧萌萌的嘴裡,看著她無奈的笑容,目光也跟著溫柔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