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不用管吾什麼稱呼,聖母皇太後有令,誰都不許在盂州城掀起戰亂。如果你們自認為抵擋不了圖漾軍,那就速速離開盂州城,不要再在盂州城留連,而你們如果自認為能抵擋圖漾軍,那就自己出城去整軍備戰。輸贏都在城外,誰都不許借用盂州城的城牆來進行戰爭。」
嘩一下。
雖然被稱為姑娘什麼的有些荒唐,釧的氣勢卻一點不弱。只是聽到釧的話語,別說穆儀怎麼想。城門附近的人們立即一片嘩然。
因為不管有意還是無意。由於城門附近聚集著不少酒樓,所以那些士兵也沒有刻意去驅趕那些圍觀的平民。不然即使不在旁邊圍觀,酒樓照樣可以圍觀。只是釧的話語不僅確認了一直以來有關聖母皇太後圖蓮會保護盂州城的謠言,更確認了圖漾軍正趕來盂州城的消息。這也由不得眾人不動容。
尤其聖母皇太后不準任何人借用盂州城、借用盂州城的城牆來抵擋戰爭的命令。更讓人感到無比興奮。
因為這說明什麼?
說明盂州城將永遠遠離戰爭。至少是遠離內戰,在聖母皇太后當政期間遠離內戰。
而臉色變了變,穆儀就說道:「下官為什麼沒聽說過這命令。」
「……汝現在聽說就行了?或者說汝不相信、汝不想相信。吾也可以讓汝用自己的生命去相信。」
轟一聲。
隨著釧的身體一轉,乃至說朝著架在城牆邊的檑木一揚手,巨大的檑木立即就炸成了碎片。
看到這一幕,不僅穆儀的臉色一變,那些士兵更是齊齊嚇得後退一步,圍觀的平民更是一片嘩然。
因為那檑木不說有十多米長,粗細都要在人的腰部之上。
所以釧既然能一掌隔空摧毀檑木,自然也能一掌滅掉任何人。
但被穆延依仗防守盂州城,穆儀同樣不可能輕易退縮,臉色變了變就叱道:「汝真敢殺官?」
「……殺官?吾不是殺官,是除奸!除不聽聖母皇太后命令的奸佞。甚至於不僅是汝,假如圖漾最後佔據盂州城,同樣不可對任何人關閉城門,更不能據城門、城牆來進行防守。」
「所以你們真想防守盂州城,真想替穆大人防守盂州城,那就出城去防守。」
「……沒錯!出城去防守!」
「出城去防守,別將戰火燒到盂州城來。」
「……出城去防守,出城去防守。」
沒等穆儀開口,聽到釧的話語,圍觀平民立即就跟著一起鼓喝起來。
因為不管其他城池的狀況是怎樣,經過前面萬大戶與圖晟軍、圖晟軍與圖漾軍在城外擺陣交戰的事,盂州城的平民並不在意這些申州軍又會不會在城外與趕來的圖漾軍交戰,卻是不允許他們借用盂州城的城牆來進行戰爭。
而在眾人呼喝,穆儀的臉色也越加發沉道:「那我們如果出城交戰,圖漾軍卻趁機搶佔盂州城又怎麼辦?」
「搶佔什麼搶佔,除非他們徹底消滅你們派出去防守的部隊,或者說你們放棄抵抗,我們也不會允許圖漾軍進駐盂州城。甚至於他即使真進駐盂州城了,只要你們在城外叫陣,他們依舊只能同你們一樣在城外接戰,不允許做任何形式的縮頭烏龜。」
「沒錯!不許做縮頭烏龜,任何人佔據盂州城都不許做縮頭烏龜。」
「不許做縮頭烏龜,不許做縮頭烏龜。」
跟著釧的話語,圍觀平民再次一起呼喝起來。
當然,這不是盂州城的民風有多彪悍的問題,而是釧的要求迎合了絕大多數盂州城民眾的心思。
不然真給一些畏不敢戰的將領佔據城池、城牆胡亂防守,盂州城的民眾同樣會跟著大輸虧輸。
畢竟任何一場戰爭都不僅僅只是軍隊與軍隊的戰爭,何況還是守城戰。(未完待續。。) 「穆總兵要找本王借走這兩千兵馬?」
「沒錯,這兩千兵馬不僅本就是穆大人留給王爺的,相信王爺也能想像得出,一旦圖漾那廝佔據盂州城的後果。高品質更新」
由於還有整整一天時間做準備,對於即將到來的圖漾軍,穆儀也是攪盡了腦汁的想要增強申州軍實力。因為,穆儀不是沒想過要抵抗釧的鎮壓,但只要想起一掌就被釧擊碎的檑木,穆儀就知道自己根本抵擋不了釧這樣的武林高手。
畢竟只有一日防賊,沒有夜夜防賊。
何況防不防得了賊、防不防得了這種女賊都是一回事。
所以在不敢確定自己要不要抵抗釧的狀況下,穆儀就更想要前來壓迫一下育王圖濠。
因為不說只要能壓迫育王圖濠成功,城那些大戶的私兵也肯定跑不掉。換成穆延每次帶兵離開盂州城時,那可也都是反覆叮囑穆儀要盡量限制育王府,並且找機會收回育王府的兵權等等。
畢竟當初穆延也不是真要將兩千兵馬留給育王府,而是必須做出一種不至於太過咄咄逼人的態度。
只是穆儀以前或許一直找不到收回育王府兵權的借口,現在卻已經不要緊。因為圖漾軍的進攻不僅就是收回育王府兵權的最好借口,一旦被收回兵權,育王府再想拿回兵權就不可能了。高品質更新就在
可穆儀的想法雖好,這又能瞞得住育王府和育王圖濠嗎?
真能瞞得住,育王圖濠也不用再去爭奪什麼皇位了。
因此看著穆儀擺出的強硬態度。育王圖濠心就略做輕蔑的一笑道:「穆總兵所言甚是,我們誰都不想看到圖漾佔據盂州城,至少是不能讓圖漾軍長期站穩盂州城。」
「可說句不客氣的話,穆總兵又真認為自己集齊了現在盂州城可堪一戰的隊伍,又真有可能打敗圖漾軍嗎?所以還不如……」
「還不如什麼?」
身為防禦盂州城的總兵,穆儀又僅僅只是為了育王府的兩千兵馬才特意趕過嗎?這怎麼可能。只是被穆延拜託防守盂州城,穆儀卻不好主動向育王府詢問防禦圖漾軍的戰略,只能這樣曲線徵求一下育王圖濠的意見和方法而已。
畢竟兩人身份不同,若是沒有足夠理由,穆儀可不認為自己又能在育王圖濠面前真說得上話。
而隨著穆儀的果斷追問。育王圖濠就笑笑說道:「很簡單。穆總兵就沒想過?圖漾軍能做的事,穆總兵同樣也能做嗎?」
「王爺想說什麼?」
「本王的意思是,……既然穆總兵會被天英門弟趕出城迎敵,穆總兵又認為圖漾軍會不會也被天英門弟趕出城迎敵。高品質更新就在」
「趕出城迎敵?王爺到底是什麼意思?」
身為武將。穆儀不是沒讀過兵法、兵書。但的確有些不適應育王圖濠這種臣的說話、議事方法。所以不是說不滿。穆儀就微微有些煩躁起來。
因為不管圖漾會不會被天英門趕出城迎敵,這話說的不就好像穆儀一定會被圖漾軍打敗一樣嗎?
育王圖濠笑道:「雖然本王是不知穆大人這次為什麼沒能及時趕回來阻止圖漾搶佔盂州城,但穆總兵又認為穆大人為什麼沒能及時趕回盂州城。又或者現在究竟遭遇了什麼……」
「……這個,王爺是說穆大人有危險?但這不可能吧!何況圖漾這次只是帶了不到兩萬兵馬來搶佔盂州城,這根本就不能成為他們已經消滅穆大人的證據。」
難看,穆儀的臉色現在是真難看了。
因為穆儀即使從沒想過穆延會輸給圖漾的事,但在穆延前去攻打圖晟軍時,圖漾居然出現在盂州城外的狀況也實在讓人有些犯猜疑。
育王圖濠說道:「穆總兵誤會了,本王可沒說穆大人已被圖漾軍消滅,但穆總兵也不得不承認,不僅穆總兵現在盂州城遇到了危機,穆大人肯定也在津口城方向遇到了危機對吧!不然不說別的,穆總兵又認為穆大人會忽略圖漾急襲盂州城的事嗎?」
「真的穆大人是這麼粗心的人,早就不知道丟了幾次盂州城了,也用不著穆總兵現在再來為難。」
「王爺是不是知道了些什麼?」
聽著育王圖濠話語,穆儀就有些擔心起來。
因為以穆儀對穆延的了解,他同樣不明白穆延又怎會放著圖漾急襲盂州城而不管的事。所以穆儀即使不願面對這樣的結果,他也不得不承認育王圖濠的猜想確實有可能極其接近現實。
當然,穆儀只願相信這是一種猜想,最好不要是真的現實。
育王圖濠卻跟著搖頭道:「穆總兵都不知道的事,本王又怎可能知道,但穆大人如果真在津口城方向遇到了麻煩,以本王之見,穆總兵應該做的就不應是如何耗費手兵力去阻止圖漾軍的事,而應該盡量給穆大人東山再起多保留一些火種。」
「畢竟穆總兵必須承認,一但出城,穆總兵絕不可能抵擋住圖漾軍的騎兵攻擊。」
「哼!沒試過誰又知道行不行。」
猛聽育王圖濠說什麼保留火種的,穆儀就有些心緒煩躁起來。
畢竟與其他將領一樣,或許在育王圖濠等人眼,穆延的部隊就只是申州軍而已,但在穆延和穆儀等人眼,不管留在盂州城的五千兵馬還是被穆延帶去津口城的幾萬兵馬,那都必須是穆家軍,只能是穆家軍。
所以聽到育王圖濠說這次穆延的損失恐怕很大,甚至要到為穆將軍留火種的地步,穆儀就有些難以平靜了。
但即使穆儀嘴還在強硬著,育王圖濠還是笑笑說道:「穆總兵所言甚是,但本王給穆總兵的建議是,一旦穆總兵決定出城,最好先不要急著去挑戰圖漾的騎兵,以免不要的損失等等。」
「而後等到圖漾看似佔據了盂州城時,穆總兵卻可天天前來挑戰圖漾軍,逼天英門弟將圖漾軍趕出盂州城迎敵。」
「這樣圖漾即使貌似佔據了盂州城,最後也不可能真正佔據盂州城。然後不管穆大人還是圖晟軍尋來,事情就有可能變成箜郡王剛剛過世后的狀況一樣,所有軍隊都只能呆在盂州城外爭戰,卻又是所有人都能隨意進出盂州城。」
「什麼?還可以這樣?」
聽到這裡,不僅穆儀,甚至旁邊的龔轂等人眼都露出了奇異色彩。
因為若不是育王圖濠一開始叮囑他們不要急於開口,他們前面都要代育王圖濠訓斥不知禮節的穆儀了。
只是龔轂等人怎麼都沒想到,原來這才是育王圖濠的真正算計。
不是讓穆儀守住盂州城,更不是讓圖漾奪去盂州城,而是讓盂州城徹底回復舊觀,回復箜郡王剛過世,圖漾軍與圖晟軍兩強相爭的舊觀。(未完待續 被穆延託付防守盂州城,穆儀從沒想過自己必須面對這樣複雜的狀況。(興漢)可即使如此,穆儀卻並沒有放棄,或者說並不認為自己應該放棄。
所以,不管育王圖濠的理由是什麼,雖然暫時放棄了找育王圖濠要回兩千兵馬的想法,穆儀卻並沒有放棄穆延交託給自己的任務,更沒有立即帶兵出城的意思。
甚至於到了晚間,穆儀還命令守門士兵按時關閉了城門,就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
這不僅讓育王圖濠感到意外,同樣讓已經得到消息的盂州城居民感到意外,乃至負責守城的申州兵或者說穆家軍也有些想不明白。
可即使如此,穆儀卻沒有向任何人解釋自己的想法,解釋自己做法的意思,只好像日復一日地在做同一件事一樣。
當然,穆儀可以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圖漾卻不可能做到這點。
又由於只剩下最後一日路程,圖漾也是命令自己號稱兩萬的騎兵連夜趕路,並且在凌晨時分終於來到了盂州城外面。
只是不急著攻城,等到圖漾軍斥候說出昨日在盂州城的所見所聞后,即使斥候並沒有辦法探出穆儀在育王府又做了些什麼,聽到天英門弟如何斥責穆儀的事,圖漾卻有些暗自惱火起來。
因為這不是圖漾看不看得起穆儀的事,而是圖漾根本沒想到除開穆延,盂州城還有天英門弟的威脅。
但想想以前為什麼沒發生這樣的事。圖漾也不感到奇怪了。
畢竟不管原因是什麼,以前可從沒發生過部隊要攻打盂州城的事,自然用不著天英門弟出來冒頭。
只是沒看到穆儀帶兵出城,圖漾也有些捉摸不定這件事該怎麼辦了。因為圖漾即使放棄了在江湖上爭霸的念頭,但這卻不是說他就不知道那些江湖人的厲害。
甚至於,圖漾並不是真的就沒想過要當一個江湖霸主。
只是不管江上叟夏松還是其他人,似乎都做不到天英門那種年紀輕輕就成為武林高手的狀況,所以知道自己即使爭做江湖霸主也需要幾十年時間積累,甚至比爭當皇上還要耗費時間,圖漾自然看不上所謂的江湖霸主。只是學一些能在戰場上運用的武藝就行了。
但正因為如此。圖漾才更意識到天英門插手盂州城戰事的不確定性乃至大.麻煩。
因為圖漾知道,自己的武藝不僅比不上江上叟夏松,同樣比不上山箕海蘇梅,因此也就比不上曾在林西鎮壓制山箕海蘇梅等人的天英門弟。
所以天英門弟真用江湖武藝來壓制各方軍隊不得在盂州城妄自展開戰事的事。圖漾還真不知道該怎麼應付。
尤其潘鬏現在不在身邊。一切都得圖漾自己來拿主意。那就得圖漾好好思量一下再說了。
而與此同時,雖然圖漾沒在第一時間攻打盂州城,沒有趁夜攻打盂州城。圖漾已經來到城外的事還是很快傳到了穆儀耳、傳到了育王圖濠乃至李睿祥耳。
跟著不管其他人怎樣,穆儀的親兵就一臉擔心道:「大人,汝說我們現在怎麼辦?難道我們明日真要出城與圖漾軍交戰嗎?」
「……哼!出什麼城?交什麼戰?我們只要看守好城門和城牆就行了。」
「看守城門和城牆?大人是說我們要利用盂州城的城牆拒敵嗎?可那蒙面女不是說……」
「據什麼敵,誰說我們要據敵了。」
「……呃!那大人的意思究竟是什麼?」
不明白,真的不明白。身為親兵,除非是特意請來的武林高手,誰都知道那得是最了解長官的士兵才能擔任。即使以前不了解,當了親兵后也得迅速加深了解等等。
但穆良左縱然已經當了穆儀五年時間的親兵,還是不明白穆儀現在到底在說什麼,到底想做什麼。
因為穆儀不僅不是那種模稜兩可的人,以前也從沒這樣模稜兩可過。
但不管是不是模稜兩可,最終一夜無眠,穆儀還是沒有告訴任何人自己的真正打算。
跟著等到第二日開城門時間,穆儀才頂著兩個黑眼圈,一臉毅然的站起說道:「走,我們開城門去。」
「諾!」
猛聽什麼開城門,穆良左等穆儀的親兵就都驚訝了一下。可在對望幾眼后,卻也沒人會去阻止。畢竟天英門弟昨日都說了,不準穆儀利用盂州城城牆來抵禦圖漾軍進攻。
所以不管穆儀是打算帶隊出城防禦還是什麼,他們都必須緊緊跟在穆儀後面。
只是出了指揮使衙門,看著穆儀一路往圖漾軍所在的西門前行去,並沒有絲毫召集部隊的意思,穆良左就微微不解道:「大人,我們不要召集部隊出城與圖漾軍交戰嗎?」
「召集什麼部隊?本官昨日都說了,我們不會出城與圖漾軍交戰。」
不會出城?
再次聽到類似話語,穆良左就遲疑一下,若有所思道:「不出城?難道大人是想將圖漾軍就這樣放進城嗎?」
「放他們進來又如何?難道他們還想用武力來接管某手的盂州城防務嗎?某到要看看,那些蒙面女在圖漾軍意圖搶奪盂州城防務時究竟會怎麼做。」
「……原來如此,大人的意思是不阻止圖漾軍,而是與圖漾軍共占盂州城,而且還要始終將盂州城防務把持在手嗎?」
一邊在嘴念叨,穆良左眼就露出了驚嚇之色。
因為不得不說,穆儀的想法實在是太大膽了些。也就是說,穆儀現在的決定完全就是建立在天英門弟能夠壓製圖漾軍的狀況下。不然一旦行差走錯,穆儀這五千穆家軍可是肯定要生生葬送掉了。
但即使如此,震驚歸震驚,穆良左等幾個親兵卻都沒有開口勸阻穆儀收回成命的意思。
因為穆儀的計劃雖然有些瘋狂,但不得不說也確實是唯一一個死求活,乃至說繼續把守盂州城防務的最後方法。
不然不管穆儀再怎麼掙扎,肯定也無法掙扎過圖漾軍和天英門弟的雙方擠壓。
然後來到城門前叮囑士兵注意防務后,眾目睽睽下,穆儀就好像往日一樣長聲喝道:「卯時(北京時間05時至07時),開城門。」
「卯時。開城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