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聽到含孟的問題,臉上露出困惑之色,「什麼哪一脈?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含孟臉色一滯,幾位授道真神也滿臉詫異之色。
就算是他們這些含家支脈之人,對浮島上的三脈也是如數家珍,這小姑娘如果真的來自於含家浮島,怎麼可能會不知道?莫非是他們猜錯了?
含孟想了想后,隨即又換了一個方式問道:「小姑娘不知出自於本家哪一脈,那你可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
「想知道我爹是誰?」綠衣小姑娘這才恍然,「早這麼問不就好了,我爹是……」
「呼……」
沒想到她說一半,自含天府外一陣大風刮進來,彷彿有風沙夾雜其中……
剎那之間,含天府中已多了一位老者。
「胡二爺爺,」看到老者,綠衣小姑娘微微一笑,「你不是說在外面等我么?」
胡二爺爺朝著綠衣小姑娘搖了搖頭,扭頭望向含孟,隨即淡淡的說道:「你是含天府的府主?身為含家支脈一員,可知有些問題是不能亂問的?」
被這忽然冒出來的老頭質問,含孟目光微微一閃,兀自有不服氣之色,他雖知道這小姑娘是本家人,但不問清楚怎麼能行?他剛剛想要開口辯解,就看到老者輕輕將衣擺掀起,自其腰間露出一把綠色的小劍,這小劍用翡翠雕琢,劍身表面密密麻麻儘是鏤空之處,工藝異常的複雜。@^^$
當含孟看到那把綠色小劍后,神色頓時猛然一變,滿臉都是敬畏之色,隨即單膝跪地,雙手抱拳,「含家十三支脈含孟參見!」
不止是含孟,含軒,含真等人竟也認得這綠色小劍,與含孟一樣單膝跪地,向那老者參拜。
「含家九支脈含真參見!」
「含家三支脈含軒參見……」
「……」!$*!
在場凡是姓含的子弟,紛紛跪在了地上。
而含家意外的人,包括授道真神和證神武者們倒是有些不明就裡,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羅征淡淡的掃了一眼那綠色小劍,心道,多半是與這綠色小劍有關係了,與他倒是沒有太大的關係。
羅征猜測的並沒有錯。
含家本家的浮島,就像是一個龐大的王國,任何從浮島中出來的子弟,地位都比六壬神城中含家支脈子弟高一大截,不過本家浮島中的含家子弟地位相差也非常懸殊。
那浮島猶如一個王國,含家的聖皇自然就是國王。
只是聖皇行蹤隱蔽,不知幾萬年露一次面,有一些含家子弟體內雖然流著含家聖皇傳承下來的血脈,但終其一生,可能都無緣得見本家聖皇一面……
不過含家有一些人的地位很特殊,他們卻是有資格直面聖皇的。
這些人在含家的地位或許不高,甚至沒有擔任任何差事,但誰也不敢忽視他們,而這些人的身上就擁有一把綠色小劍。
這一把綠色小劍,意味著這老者或者說這綠衣姑娘是聖皇身邊的人,可直達天聽!
所以含家人參見的並不是這位老者,他們參見的是老者掛在腰間的這把綠色小劍。
胡二爺爺淡淡的應了一聲,沒有多理會他們,扭頭望向自家小姐說道:「小姐是說過,若敗露了身份,就要跟爺爺回家……」
「不回,」綠衣小姑娘沒等胡二爺爺說完就開口拒絕道。
胡二爺爺搖搖頭,「小姐可是要盡守承諾,」這胡二爺爺雖然是下人,但語氣十分堅定,竟沒有絲毫迴環的餘地。
綠衣小姑娘大約也知道拗不過去,那雙動人心魄的眼眸卻狠狠的盯著羅征,嘴巴撅了起來,「那你將這小子一起帶回去!要不是為了救他,我也不會敗露了!」
這話一說出口,含家的幾位子弟們眼睛都是微微一閃,心中暗嘆這羅天行好運氣,那可是含家浮島啊,也是他們一輩子奮鬥的目標,倘若真的能跟這位不明身份的含家小姐前往浮島,那真是一步登天了!
含孟和這些授道真神們聽到這話,倒是著急了。
只因你在內心深處 他們含天府的大考還沒真正開始就冒出了羅天行這樣一位奇才,在含孟心中已對羅征寄予了不小的希望,倘若日後羅天行真的成了聖皇旗下的門徒,他含孟也會受益匪淺,而且含家支脈的地位也算是暫時保住了。
如果真的被這小姑娘一句話帶走,對於含天府來說,可就是相當不妙了!
還沒有等胡二爺爺說話,含孟也是壯起膽子說道:「此人來我含天府,應由我含天府接收,怎能被隨意帶走?」
嬌寵童養媳:七爺,霸道愛 胡二爺爺看了含孟一眼,臉上流露出一絲意味深長之色,同時也說道:「我們對他沒有興趣,不過此人的確擁有非凡天賦,我也希望有一天能在浮島上見到他。」
「胡二爺爺,」綠衣小姑娘眉毛擰成了一團。
但胡二爺爺不由分說,伸手一抓,從他手中多出了一把拂塵,只見他將這拂塵輕輕一揮之下,一團團煙塵縹緲,伴隨著一陣陣狂風呼嘯,他與那綠衣小姑娘就消失在眾人眼前。
等到這兩人離去后,含孟等人才算是鬆了一口氣,臉上僵硬的肌肉也放鬆下來,再望向羅征之際,含孟還略微有些尷尬了……
他含天府在許多人眼中是何等的驕傲,儘管含孟早已看中了羅征,勢必要將他引入含天府中,但整個大考的流程還是需要參加的,不過方才與那綠衣小姑娘爭奪,反倒是將他的心跡泄露無疑,似乎他就斷了羅征前往浮島的路,他還怕羅征心中怪了自己。
「這個……羅天行,若憑你的天賦入我含天府,憑藉你的資質,用不了幾年,必能入我含家浮島,」含孟解釋道。
看到含孟這中位真神如此客氣的跟自己解釋,羅征心中也是感嘆,神域與大衍之宇在規則上或許完全不同,但人情世故之上幾乎是一模一樣。
「府主,我羅天行的確是要前往浮島,不過我自己的路早已規劃好了,入這含天府就是必經的一步,這世上有些捷徑,羅某未必就願意走,」羅征微微一笑道。
聽到這話,含孟眼睛一亮,情不自禁的點頭稱讚道:「好志氣!以這等心境,這世上對你而言當沒有難事!」
含孟所說的是發自於心的恭維之言,但旁人未必就這麼想了。
那可是一次進入浮島的機會啊……
倘若府主不阻攔,羅征真的就魚躍龍門了。
進入浮島,對於在場十萬證神武者們來說,恐怕永遠都是一個遙不可及的夢想,而羅征與這個夢想只差一步!
「我看這羅征現在是打掉牙齒合血吞了!」
「說的那麼輕巧,失去了這一次機會,再想進入浮島?做夢吧……」
「含家每年都有那麼多天才,遠比尋常證神武者強大的多,依舊是沒有資格,當年含家支脈呼聲那麼高的含笑天都被浮島拒絕了,這浮島是自己想進就進?不走捷徑?話說的真漂亮……」
這些人們站在不同的位置,心中的想法終究是不同的。
他們當然無法理解羅征的話,因為他們一生都難以企及某些高度,自然也看不到更廣闊的世界。 現在所有人都已將白玉令投擲在含天府上空,也分出了一個先後順序。
隨即那陳姓老者走出來,自他手中已多了一卷黃紙。
只見他將這一卷黃紙打開,對準含天府的上空,輕輕吹了一口氣……
懸在含天府上空的白玉令就開始閃爍出青色的光澤,每當一枚白玉令開始閃爍光芒,那捲黃紙之上就多出了一個名字,以及屬地。
而第一枚閃爍光芒的白玉令就是含真的那一枚,所以含真的名字也是高高在上,處於這卷黃紙的頂端,至於其他人也按照高度的不同,分出先後順序,名字一一出現在黃紙上。
不久之後,這一卷黃紙就已將在場十萬證神武者的名字和來歷屬地一一記錄下倆。
由於羅征投擲的不是白玉令,而是那一把黑色短戟,他的名字當然不會出現在黃紙之上。
陳姓老者當然不會疏忽掉羅征,他掏出一支墨筆,輕輕一抖之下,自那墨筆頂端就溢出了一點點漆黑墨汁,在那黃紙之上渺渺幾筆,寫上了「羅天行,長空域,蒙山村」幾個大字。
而羅征的名字,自然是排在第一位,也就是含真之上。
含真心中雖然不樂意,可羅征輕鬆將那黑色短戟投擲到九十九丈高度,他也只能選擇服氣!
就像含軒所說,他們身為含家支脈的子弟,一出生就擁有巨大的優勢,無論是血脈還是天賦,都遠比尋常的武者要強大,一旦證神道,成為真神后也遠遠強於尋常真神。
但含家也需要鞏固地位,一個封閉的豪門遲早會淘汰。
曾經一些浮島豪門也是完全封閉,甚至規定本族子弟不得與外族人通婚,許多重要的位置也不允許外族人參與,種種封閉的手段產生的惡果在一兩個神紀元中不會體現,可是十來個神紀元後,這些浮島豪門的排名一降再降,甚至有浮島跌入時間海的先例。
現在的浮島豪門都相當開明,就算是外族人,若能為本族所用,在許多事情上同樣也會一視同仁。
陳姓老者將這份名單整理完畢后,就拿著那一卷黃紙就離開了。
府主含孟把那隻黑色短戟取下來後送還了羅征,隨即告知含天府中眾人,「諸位再等半個時辰,半個時辰后,且移步於我含天府內院的問神殿中!」說罷之後也離去了,含天府大考需要準備不少東西,他也沒有太多的閑暇。
倒是吳姓老者看到羅征無事可做,終於上前來向羅征嘿嘿一笑,「有一句話,老夫可是不吐不快,我想知你傳我那玄金破忌之法,真的是你自創,還是旁人所授?」
在他們這群授道真神眼中,羅征的天賦真的能直逼那些豪門浮島中的精英,那胡二爺爺雖然沒有帶走羅征,臨走之前所說的話意義也很大,他應該已是斷定羅征有資格進入浮島的。
在吳姓老者眼中看來,這樣的天才,怕是真有那份悟性,去創造出這等巧妙法門……
那玄金破忌之法原本就是極惡老人傳授給羅征的,羅征自然不願意攬下這份功勞,只是搖搖頭,「那的確是那位前輩所授……」
「卻不知道那位前輩到底是何等人物,能夠調教出這等高徒,恐怕是擁有大圓滿修為吧……」吳姓老者感慨道。
「大圓滿……」
羅征微微一怔,同時極惡老人在羅征腦海中也傳來一陣得意的笑聲。
「哈哈哈,有幸能被人看做大圓滿的高人,傳他這玄金破忌之法也算是值了,」極惡老人笑道。
真神境修到巔峰一刻,方才是大圓滿,也只有大圓滿之後,才擁有封聖的資格。
「不過這老頭,應該也是想要套出話來,打探一下你杜撰出的那位高人前輩了,嘿嘿,」極惡老人同時提醒道。
豪門祕密,總裁別過分 羅征也聽出來了,吳姓老者似乎對自己口中的那位「前輩」很感興趣。
教授羅征的「前輩」的確不少,羅霄,顧北,鳩聖甚至匠聖都是他的前輩,但這些人身份如此敏感,羅征哪裡會透露絲毫?
果然,吳姓老者又詢問了幾句,都是關於那位前輩的特徵之類,羅征也沒有一口回絕,只是胡亂的編了一些外貌特徵和性格,看著吳姓老者若有所悟的樣子,估計心中正在不斷地對號入座,想要找出這麼一位並不存在的「前輩」來。
半個時辰,一晃而過。
那位陳姓老者去而復返,這才對眾人宣佈道:「請諸位隨我入含天府後院!」
說完之後,陳姓老者扭頭離去。
隨後場地中的證神武者們就在這些授道真神的安排之下,陸續移步含天府的後院。
含天府內部設計的十分寬敞,且一切都規劃的井井有條,十萬證神武者數量也不少,但魚貫而入之下也是井井有條。
羅征順著人群緩步向前,一路直上倒是有不少證神武者上來向羅征示好,這些證神武者多事世家子弟,意識到羅征的價值后,當然也明白交好此人的重要性,萬一日後羅征能進入浮島,再度回歸之下那影響力可能就今非昔比。
羅征對於這些示好也只是簡單的回應了一番,反正他預計在六壬神城中也呆不了多久。
「羅,羅天行……」
就在這時候,一位證神武者忽然靠近自己小聲喊道。
羅征轉頭一看,是一位二十齣頭的年輕人,身材十分敦實,臉色則有些局促。
「你是……」羅征並不認識此人。
「我姓鐵,我叫鐵岩,」年輕人笑道。
「鐵家之人?」羅征眉毛一挑。
鐵岩連忙點點頭,隨即說道:「我妹妹那天賣與你一塊泥巴,並不是有意訛詐於你,等這含天府大考之後,我可出面讓她退還一些神武幣給你……」
這位鐵岩本身的天賦與實力也是不錯,至少是鐵家三代中的頂尖,但在大名單上也排名五十開外。
在參加含天府大考之前,他就聽說鐵琳將一塊泥巴賣出天價的事情了,而他要參加含天府大考,自然也留意那一份排名,等到含天府大院中發生了這番波折后,他心中也是極為不安。
鐵琳一張嘴的確是能說會道,但將一塊泥巴賣出五百神武幣,哄騙了這羅天行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不過五百神武幣對於鐵家來說也是一筆巨款了,就算他鐵岩主張全部退還,也不知長輩們是否答應,所以他開口所說,就是退還一部分,能夠退還多少他做不了主,他這是存了示好的心思。
然而羅征關心的並不是區區五百枚神武幣……
極惡老人說這神武幣還有極大的作用,但現階段羅征不關心神武幣本身有什麼用,他既然花掉了這麼多神武幣,凝聚了那麼一絲晶體,知曉了自己凝聚神格的一條路,從這一點看,五百神武幣的確是值了!
「不用退還了,」羅征淡淡說道。
看到羅征回絕了此事,鐵岩頓時有些急了,「這個肯定是……」
「真的不用了,不過我還有另外一事相求,」羅征又道。
他原本打算等含天府大考之後找那鐵家小姑娘,現在看來能免了,那小姑娘的哥哥看上去厚道的多,倒是一個機會。
「有事相求?」鐵岩微微一愣。
羅征點點頭,正色說道:「不知那塊泥巴,你們鐵家是從何處挖掘,等到含天府大考結束后,是否有時間帶我去看看?」
「那泥巴?」
鐵岩眼中的驚奇之色更甚,儘管二叔一直說那泥巴是好東西,可他壓根不信,在他眼中那就是一塊普通的泥巴。
聽羅天行這意思,他似乎還要尋找這種泥巴,這東西有什麼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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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鐵家挖出來的這塊泥巴,除了最初那一絲靈性外,再也沒有任何特殊之處,鑒定過數次后,得出的依舊是同一個結果,最終鐵岩的幾位叔叔都放棄了。
現在羅天行又問起來,鐵岩更是納悶,如此說來,那泥巴對他而言的確是有不小的用處。
不管這泥巴到底有什麼用,似乎也只有羅征一個人需這玩意,於是鐵岩就滿口答應下來,他不像妹妹鐵琳那麼多心眼,如果是鐵琳在此,免不了就要再敲羅征一大筆神武幣了。
兩人一邊交談著,就順著人流進入了含天府後院。
這後院同樣也是一個寬闊的場地,但在場地的中央則有一座半埋在地上的建築,那建築造型獨特,看上去像是一個寬闊的井台,可正面又有一個黑乎乎的入口,從那入口中就有一縷縷青煙緩緩飄出。
羅征鼻子微微一動,已知道這建築之中有人在焚香。
待到所有證神武者都聚集在後院,一道人影就從其中鑽了出來,正是先前離去的府主含孟,他朝眾人淡淡一笑,隨即開口說道:「諸位想必有不少人不是第一次參加我含天府大考了,對我們含天府的問神殿已有不少的了解,不過我還是要說一下其中的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