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放冷笑道:「就這麼決定了,我估計劉昊要不了多久就能抵達這裡,我們趕緊準備好。」
「知道了!」另外二人同時領命道。
在這兩天時間裡,蒙放等四名平沙派弟子,包括劉昊在內都已經集結在了一起,四人一合計,如果大家無組織無紀律地各殺各的,肯定是不行的,這樣容易出現漏網之魚。
所以四人商量了一個地點,以這個地點為圓心,四人分四個方向朝前方推進,如果遇到恆古大殿或者遺迹出入口的話,就發送一個集結的信號,其他三個方向的人都會朝這裡趕來,當然,如果遇到許多敵人,或者是一名以上的宗門長老,導致自己力不能敵的話,就發送另一個危機的信號,這邊三人會同時趕來集合地點,而遭遇危機的人則也朝集合地點趕過來,然後以逸待勞,一舉殲滅。
當然,會不會遇到生命危險這個問題,他們從來都沒有出現在腦子裡,因為在他們看來,整個恆古遺迹內,還不會有什麼東西是能夠傷到自己的,哪怕自己不能敵,但至少逃走是沒有問題的。
於是在場的三名平沙派弟子,一致留在預定的埋伏地點,坐等敵人上門。
就在這時候,蒙放突然向其他二人問道:「你們知道貪狼這傢伙到底到哪裡去了么?怎麼這麼久了一點消息都沒有?」
王弼聳了聳肩道:「不知道,這傢伙一向有些陰險,我是不太和他往來的,你問問楚雲。」
二人同時看向楚雲,而楚雲也搖了搖頭,表示不知。
平沙派弟子這次都身負任務,所以雖然沒料到在恆古遺迹內會被傳送出去,但他們彼此還是有一些尋找到同門的手段的,這也是他們四人能在短時間內會師的原因。
可是貪狼居然始終沒有出現,這令蒙放覺得有些古怪。
「蒙師兄,你也不要想太多,蒙放這傢伙一向都是獨來獨往的,說不定他壓根就沒打算和我們會合呢,別去理他了。」王弼對蒙放十分不感冒,當下隨意地說道。
蒙放微微皺著眉頭,以他對貪狼的了解,此人平素為人雖然卑鄙狡詐,而且十分不合群,但是他在大事面前還是不敢造次的。
這次進入恆古遺迹,他也是奉命而來,絕不會因為自己性格的原因,而故意不和他們這幾人配合。
只不過劉昊已經發來的訊號,蒙放暫時也沒時間去想那麼多了,就算要想,也要等到解決了這批人再說。
而此時的劉昊,被身後的聶甄不斷追擊,無數道劍氣從自己的身旁呼嘯而過,劉昊此刻已經魂飛魄散,只恨爹娘少生了兩條腿。
劉昊做夢也沒有想到,聶甄居然越戰越勇,原本自己撤走的時候,還有想過玩一些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的把戲,想要等聶甄氣勢減弱的時候,正好來到自己一行人的埋伏圈,然後以逸待勞,一舉拿下。
可他萬沒有想到,這反而刺激了聶甄體內的修羅殺氣,他不僅氣勢沒有絲毫減弱,反而越戰越勇了起來,一路上至少打出了數千道劍氣,道道刺向自己的要害位置,令劉昊冒出一片片冷汗。
而且因為劉昊的逃遁,聶甄召喚出來對付大漠狂鯊的流金傀儡騰出了手,與聶甄並肩朝劉昊衝去。
對於這比大漠狂鯊還要詭異的流金傀儡,劉昊是頭痛不已,打又打不爛,也沒有任何生命跡象,還可以化成任何形狀來攻擊,令自己防不勝防。
「劉昊小兒,休逃!」聶甄大喝一聲,死亡花蕾后發先至,直接落到劉昊的身旁,數百道藤蔓將他的四肢全都纏住。
劉昊正要擺脫,流金傀儡已經殺到了他的面前,朝著劉昊的腦袋就舉起了拳頭……
「咚咚咚!」
連續好幾拳,把劉昊兩邊的臉都給打腫了。
「給我滾下去!」劉昊大吼一聲,正要對付流金傀儡,突然身後「唰!」的一聲,射出一道赤黑相間的殺勢之劍,朝自己的腦袋射了過來。
劉昊魂飛魄散,他深知聶甄這招的威力,如果任憑聶甄攻擊的話,自己的腦袋絕對會被聶甄射穿的!
劉昊連忙震開死亡花蕾的藤蔓,然後硬挨了流金傀儡三拳,令自己的腦袋強行往旁邊一移。
「嘶啦!」
殺勢之劍直接斬下了劉昊的右耳,鮮血頓時從傷口處噴洒了出來。 風從院落里吹過,滿院子的薔薇花香。
蘇歌回房之後就迅速進浴室將自己沖刷了個乾淨。
臉上的妝都全部卸掉以後,她才發現原本應該白皙的臉已經完全變成了紅色。
想到剛才的場景,這張臉上又紅了幾分。
蘇歌捧著小臉從衛生間出來,完全無地自容的坐到床上。
明知道自己樣子不好看,幹嘛還要那樣去撩楚亦寒呢?
簡直就是自取其辱……
蘇歌懊惱得好想捶胸頓足,又好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在那種情況下都能停下來,他對她這張臉,到底是有多嫌棄啊?
蘇歌承認自己被打擊到了。
所幸她本生不是那麼丑。
她要真生得那麼丑,她和楚亦寒,是不是就沒有如今那麼多事了?
兩人一定連見面的機會都沒有。
哪怕有機會見面,楚亦寒見她第一眼的時候,肯定會像霍家兄弟那樣,嫌棄得根本不願多看一眼。
這麼想著,蘇歌心底更失落了。
臉,真的有這麼重要嗎?
難道楚亦寒,就是看中她這張臉嗎?
蘇歌抬手又拍了拍自己紅撲撲的小臉。
現如今這張臉還算年輕稚嫩,還有點姿色。
要是再過去若干年,等這張臉年老色衰,楚亦寒是不是就不喜歡她了啊?
一下想到這個,蘇歌瞪大了眼睛。
很快眼眶就一點點紅了。
他以後……一定會嫌棄自己的吧……
蘇歌扭頭就趴到被褥上低低抽泣起來。
她不想被他嫌棄……怎麼辦……
怎麼辦……
她能不老么……
……
「墨總,您大駕光臨,我沈家可真是蓬蓽生輝啊。」
墨行淵剛一走進來,沈市長便冷冷丟下一句。
脊背挺得筆直坐在沙發上,一個眼神也沒多給他。
反倒沈母還算客氣,見墨行淵在沙發上坐下,她親自給他倒了一杯茶,「來,喝茶。」
「謝謝。」墨行淵淡淡朝沈母道了聲謝,隨即轉頭看著沈市長,「織月的事,我也很難過。」
那張原本俊朗的臉上已經留起了胡茬,少了幾分俊美,多了幾分成熟,整體看起來滄桑許多。
「是嗎?」沈市長這才掃了他一眼,冷笑了下,「你是為織月難過,還是為害織月的人難過,你心裡還不清楚嗎?」
墨行淵當即垂下了眼瞼,沉凝了一會兒才開口,「蓁蓁她……是無心的。」
「無心?哈哈哈。」沈市長大笑了幾聲,「這可真是我這幾年聽過最好笑的一個笑話。」
就連沈母也聽不下去了,「行淵,你和織月可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如今織月被人下毒害成了那樣,你還要幫著害她的人說話嗎?我們織月在你眼裡,到底算什麼?你對織月,難道就沒有一絲同情一絲憐憫嗎?」
「伯母,您誤會了。」面對著沈家二老這種咄咄逼人的態度,墨行淵難得面不改色,「蓁蓁她只是一時糊塗,她,不是存心想對織月下藥,她沒想過,事態會這麼嚴重,並且她下的葯也並非是什麼毒藥,只是一種藥性很輕的迷藥。」 「啊!聶甄!你竟敢在平沙派弟子的身上留下如此骯髒的傷口,誰給你的膽子?!」劉昊驚怒交加,同時心中充滿了恐懼,如果自己剛才稍稍遲疑一秒鐘,被打穿的就不是自己的耳朵,而是自己的腦袋了。
而面對劉昊的指責,聶甄則是以一種看蠢貨的眼神看著他,不住冷笑道:「劉昊,你是不是在風霜神國當土皇帝當習慣了?真以為自己是什麼金枝玉葉了?你在我眼裡,連一條狗都不如,還是乖乖受死吧!」
「唰!」
聶甄言罷,二話不說,又是一道殺勢之劍,直劈劉昊心窩。
劉昊連忙施展身法躲避,但身法一閃的時候,卻被流金傀儡料定先機,直接化為一道流光,朝他砸了過來。
「砰砰砰!」
UM-Missoula/Missoula College/Jameson Law Library 劉昊躲得了聶甄躲不了流金傀儡,何況流金傀儡是傀儡之身,本身又沒有任何靈力波動,劉昊的靈識根本無法預判流金傀儡的位置,當場就又挨了流金傀儡好幾拳,一口血氣直衝自己的咽喉。
劉昊強行把那口血氣咽了回去,朝著聶甄指罵道:「聶甄!我乃平沙派弟子,你若敢殺我,必然會遭到平沙派的追殺!」
「轟隆!」
又是一道修羅斬朝著劉昊迎面砸來,劉昊十分狼狽地躲開了聶甄的攻擊,但因為被靈力氣浪震傷,此刻的他已經是披頭散髮、衣衫襤褸,樣子如同乞丐一般。
劉昊面無血色,一口血終於忍不住噴了出來。
這個聶甄簡直就是殺人魔王,平沙派的名頭根本嚇不倒他,反而越殺越起勁了,在劉昊看來,這個聶甄簡直就是個怪胎。
只見聶甄在空中朗聲道:「平沙派?很了不起么?反正平沙派弟子殺一個是殺殺兩個也是殺,今天你就算有千言萬語,也難道我手中仙劍的屠戮!」
「什麼?!你殺過平沙派弟子?!」劉昊大驚,平沙派弟子個個高貴無比,怎麼可能在這種山溝溝的地方,被這種貨色斬殺?!
突然,劉昊臉色一白,指著聶甄驚怒道:「莫非陳川師弟是死於你手?!」
平沙派弟子,目前劉昊只知道陳川已經死了,而且真兇到現在都還沒找出來,此事他們原本是要徹查的,但考慮到宗門大計,所以才決定暫時按兵不動。
現在劉昊突然回想起來,如果自己的猜測是真的的話,那聶甄要殺自己根本就沒有心理負擔,他手中早就有了平沙派弟子的鮮血了。
可劉昊做夢都沒想到,接下來聶甄的話,比他猜測的還要令人震驚。
聶甄悠然笑道:「不錯,陳川那匹夫確實是死於我手,另外還有個叫貪狼的,也被我斬殺了,要排的話,你是第三個平沙派弟子。」
「什麼?!你殺了貪狼?!」劉昊大驚失色,雖然他也不喜歡貪狼的為人,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認,雖然大家同為天境九段,但是貪狼的實力比起他來還要高上半籌,恐怕在此次恆古遺迹一行中的平沙派弟子里,除了蒙放師兄之外,其他人都不是貪狼的敵手。
如果連貪狼聶甄都能斬殺的話,那他要殺自己實在是太容易了。
這一刻,劉昊真的後悔了,早知道他就不按照原定計劃,選擇自己逃遁到預定的埋伏地點,而是直接把三個同門給叫到這裡來了。
這個聶甄簡直就是個魔頭,手頭上留下了不止一個天境九段強者的鮮血,光憑自己一個人的力量,恐怕連逃到預定地點都做不到。
當即,驚魂未定的劉昊,連忙朝空中發出了另一道信號,這道信號是催促三人朝自己方向來的信號。
這道信號原本是他們任何一人,萬一找到了恆古大殿或者遺迹出入口的時候,提醒方位所用,而劉昊現在已經顧不得這麼多了,就直接用這道信號來召集同門前來相救。
「嗯?不好!」聶甄見劉昊當著自己的面發送信號,雖然他不知道這信號代表著什麼意思,但想來估計是對同門的求救信號之類的。
當下,聶甄直接向身後還在趕過來的水雲裳等人傳音道:「諸位不要過來!這劉昊說不定還有同門在附近,你們速速遠離此地!若有機會,我們再會合不遲!」
眾人聽到聶甄的傳音紛紛一愣,許多人有心前去相助,但考慮到自身的實力說不定不僅沒法給聶甄幫忙,反而說不定會拖累聶甄,便不再堅持,只是對聶甄傳音要他多多小心,然後便朝反方向去了。
而與此同時,在另一邊,蒙放等人也看到了劉昊發出的信號。
王弼嘟囔著嘴道:「這個劉昊怎麼回事?怎麼連續發了兩個信號?何況這貨怎麼還沒過來!」
蒙放眉頭緊皺,突然一驚,朝著二人大喊道:「不好!劉昊撐不住了!所以才發了另一個信號,叫我們趕緊過去支援!」
「不是吧!這個傢伙力氣全花在女人身上了!對付這些傢伙居然都撐不住!」王弼默默地鄙視了一下劉昊。
蒙放低喝道:「現在管不了這麼多了,劉昊這傢伙如果不是實在撐不住了,是不可能連續發兩道信號的,我們趕緊去支援!」
蒙放話音剛落,當先朝劉昊信號所在沖了過去,而另外兩人也是緊隨其後,三人一前兩后,呈品字形朝劉昊的方向疾飛而且。
而此刻的劉昊已經撐不下去了,在聶甄接二連三的攻擊下,他的身體已經千瘡百孔,就連御空飛行都已經做不到了,落回地面上不斷奔逃。
「聶甄!我的師兄弟們已經趕過來了!如果你殺了我,那你也逃不掉!」劉昊雙眼充血,朝著聶甄大吼道。
「無論你有千萬條理由,今天也逃不過隕落的命運!」聶甄大吼一聲,他也知道現在已經不能浪費時間了,因為有三道強大的靈力波動,正朝自己這邊衝來。
聶甄當即單手化為手刀高舉過頂,朝著劉昊猛地劈了下來。
一道殺勢之劍從聶甄的手中射了出來,目標就是在下方的劉昊。
「住手!」遠處突然傳來一道怒吼,蒙放等人終於還是殺到了。
然而,聶甄卻絲毫沒有猶豫,甚至加強了自己的靈力輸送,給予劉昊最後的一擊!
「噗哧!」
劉昊發出一聲慘叫,整個人被聶甄攔腰斬為兩段,鮮血頓時流了一地! 「有區別嗎?」沈母忍不住低吼了一聲,下一秒就哭著道,「織月如今成了這樣,她下的是什麼葯還有區別嗎?如果不是她對我家織月下藥,我家織月這場車禍她最多也就受點小傷。
可就因為慕蓁蓁,因為那個惡毒的女人,我家織月現在成了植物人。我沈家就她那麼一個女兒,她成了植物人,我們怎麼辦?我們老兩口該怎麼辦?」
「蓁蓁她不是什麼惡毒的人。」沈母說了半天,墨行淵沉默了一會兒之後,卻只接了這麼一句。
沈母一聽,哭嚎得更加厲害了,「這日子沒法過兒了……沒法兒過了啊!這到底什麼世道?惡人都成了好人,反而無辜的人卻成了惡人!
她慕蓁蓁不是什麼惡毒的人,難道我家織月就是活該被她下藥嗎?我家織月如今這樣難道就都是報應嗎?死了算了,我跟著我女兒死了算了,活著還有什麼意思,還有什麼意思啊……」
「閉嘴。」沈市長總算聽不下去了冷喝了一聲,沈母哭聲當即一停,然後從桌上抽過餐巾紙默默的把臉上擦了擦,當真也就不哭了。
墨行淵沒有管沈母,目光淡淡的看著沈市長。
沈市長好像也明白他的來意,這會兒冷笑了一下,「如果你來,是希望我去警察局幫慕蓁蓁說話,要我們家屬諒解她,我奉勸你,還是別做這種無用功了。害我女兒的人,我們永遠也不會諒解。」
「只此一次,就當幫我個忙,沈市長。」
墨行淵如此放低身份低聲下氣,大概是有生以來第一次。
沈市長全然一點面子也不給,「我和你墨家是有多大的交情,我為什麼要幫你這個忙?別的話都好說,唯獨這件事,你想都別想。」
沈家這些年受墨家照拂頗多,沈市長果然還是硬氣不起來的。
但這件事事關沈織月,他完全有不買賬的理由。
他沈家哪怕欠他墨家再多恩情,織月對墨家的恩情,卻是他們這輩子都還不起的。
如今更是事關織月,想讓他們讓步,沒那麼容易。
「五千萬,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