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許褚率領的一萬名各攜兩個稻草人的重步兵的兵臨城下,城牆上的敵軍更顯慌張,在不及細看的情況下弓弩手們就在盾兵的保護下對著城下那片黑壓壓的人影就是一陣亂射。而那一萬受過初級戲劇培訓的重步兵也在箭雨中發出了慘烈的哀號和喊殺聲。過了大約二十多分鐘,劉煜看見許褚有後退的趨勢,知道稻草人上的箭矢大概差不多了。於是揮揮手讓紀靈帶著另外一萬名攜帶著稻草人的重步兵上前替換他們。
如此一輪之後,劉煜所收得的箭矢已經超過了三十萬支,可鄴城守軍所射出的箭雨卻依舊不見稀少,這讓劉煜不得不慨嘆袁紹的
的富裕!就在這時候,城牆上傳來了淳于瓊中氣十足的聲音:「敵軍這麼久都沒有跑到城牆腳下,分明是在佯攻。眾將士不得多發箭矢,先射一輪火箭試探一下!」
劉煜嘆了一口氣。知道這「損人利己」的事算是做到頭了,於是鳴金讓許褚回兵。長長的吸了一口氣后,劉煜下達了正式攻打鄴城的命令。
一千架井闌緩緩地向鄴城移去。劉煜軍特製的井闌足有十四、五米高,頂端有一個可供二十個人站立的平台,現在站在上面的是五個弓弩手和五個重甲盾士以及六個刀盾步兵。弓弩手是用來壓制鄴城射手的,重甲盾士是用來保護弓弩手的,而刀盾步兵則需要通過井闌上的特製雲梯登上鄴城,畢竟鄴城要比井闌高出五六米。一隊隊的步兵邁著整齊的步伐緊緊的跟在井闌之後,準備隨時補充井闌頂端的士兵消耗。
漸漸的,劉煜的攻城大軍逼近了鄴城。城牆上的敵軍看的目瞪口呆,相信沒有經過嚴格軍事訓練的他們面對這種龐然大物時心中一定是惶恐不安的!為了不誤傷己方士兵,劉煜業已命令「霹靂車」停止了攻擊,現在就只有靠前線的短兵相接了。
擂鼓冬冬,喊殺陣陣。攻守雙方一陣亂射,攻方有巨盾遮掩,而守方則依靠女牆防護。巨盾雖固,但巨盾之間還是有不少空門的,而女牆的防護自然是好得多了。況且對於箭手而言,城上的士卒視線不受影響,更兼居高臨下,箭勢更猛,而城下的弓箭手,雖然有戰友的盾牌掩護,但也影響了視線,效果遠不及城上的弓手。
不過幸虧鄴城自從擴建之後從來未曾經歷過戰事,而且幾乎被劉煜的勢力包圍起來的冀州也受到了劉煜的經濟管制。因此鄴城配備的投石機和火油之類的護城必備的器具極少。可儘管如此,劉煜軍的戰士不斷的有人倒下,只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就劉煜目力所見,就有不下三百多位劉煜軍戰士從雲梯之上跌落到了鄴城腳下的土地上。
劉煜微微的皺了皺眉頭,大吼道:「紀靈率擂木隊出擊!」
紀靈大聲領命,下馬將手一擺,軍陣中立刻出來了兩百推著一根巨大撞木的重裝步兵。在一千重甲盾士掩護之下,紀靈帶著這隊士兵緩緩地向鄴城走去。
擂木隊出現雖然令鄴城守軍大吃一驚,但井闌部隊的瘋狂進攻卻讓他們沒有多餘的精力來關注紀靈等人的行動。隨著井闌部隊指揮官聲嘶力竭的呼喊。劉煜軍的士兵們前落後繼、視死如歸的順著高高的雲梯向鄴城攀去。
就在鄴城射手拚命出箭阻擋劉煜一方的刀盾步兵的進攻時,擂木隊終於趕到了鄴城的城門處。隨著「一二三」的號子聲。巨大的撞木猛烈的撞擊著鄴城的城門,也搖晃著鄴城的城壁。鄴城城頭上的士兵見此情況也是不敢怠慢,滾木、磚石如雨點般的落下。
震天的殺聲連大地都在顫抖,兩邊的士兵為了不同的目的做著捨生忘死的廝殺。這樣的場面,連天空中的月亮也不忍再看下去,星光昏暗,烏雲布滿了天空。
劉煜看差不多了,於是對早就在一旁躍躍欲試的許褚說道:「該你上了,別讓我失望!」
「放心吧,」許褚一臉興奮的應道:「您就看我的吧!」說完就帶著他從背嵬軍中精心挑選出來的一千個戰士,挎著鉤索,悄悄的向鄴城一個不易被人發現的死角摸去。
遠遠的。劉煜看見許褚那個修鍊了「九牛二虎神力功」的怪力男依次將三十多個鉤索仍到了二十多米高的城牆上,然後領著他的隊員悄無聲息如猿猴一般的攀了上去。
就在許褚離城頭只有四五米的時候,從城牆上突然冒出一個向下望的腦袋。雙方對視片刻后那個敵軍士兵才發出了一聲驚呼:「敵襲!」頓時城牆上相繼冒出二三十個頭來,許褚一個翻身上得城牆,紫金魚鱗刀幾揮之間就斷頭十餘個,剩下的那些見勢不妙,立刻落荒而逃,邊跑遍高聲叫喊示警。
劉煜嘆了一口氣。知道試圖不驚動敵人而攀入城頭進行偷襲的計劃已經破產了。這淳于瓊不愧是一員久經戰仗的將才,鄴城擴建后雖然還不曾受到過攻擊。但他也能憑想像就布下了如此周密的防護,就連這種死角還有哨警布上,可算是算無遺策了!只可惜此時城上大部分的士兵都是新兵,心志不堅、戰力不足,面對城外的敵人還能提起些勇氣反抗,可一旦被人攻上了城頭,他們恐怕會立刻士氣大泄的!
趁著這個機會,特攻隊的戰士們加緊了攀爬的速度,待敵軍居中策應的機動部隊趕到時就已經上來了近半,這四五百人在許褚的帶領下給予淳于瓊部一個迎頭痛擊。當一千個特攻戰士全數上得城頭后,憑藉他們強悍的個人實力和默契的陣型配合,一段三百多米長的城牆被他們牢牢的掌握在手中。順著鉤索,源源不斷的士兵攀上了鄴城,劉煜軍所佔的城牆也漸漸的長了起來。為了加快上城的速度,十餘部井闌也緩緩地向劉煜軍控制的區域移來。
也許是注意到了這偏遠之地的危險,淳于瓊再次發出了震耳欲聾的聲音:「各位將士要儘力殺敵,一旦被敵人攻破城門,以劉國賊的殘暴心性,等待你們的就只有死路一條!現在上了城的只有區區兩三千人,難道我們六萬冀州好漢會被他們嚇倒嗎?兄弟們,去殺了他們!」
剛被淳于瓊激發出了一些士氣的守軍又因為許褚的暴吼而動搖了:「老匹夫放狗屁,我們相爺早就說了,此戰只除首惡,余者不究!只要是放下武器就地坐下者就能活命,不想死的就照做啊!」
淳于瓊見事情有些不妙,趕緊調兵去阻攔許褚。可許褚是什麼人啊,在歷史上就是一員沒什麼對手的超級猛將,更何況在這個世界的他還經過了劉煜的細心栽培呢!總之一句話,其刀下無一合之將!
「絕不能讓劉國賊的軍隊佔領城頭!」淳于瓊憤怒的吼道。他猛的拔出了腰間的長劍,帶著他身邊的精銳親兵向許褚所在的那一段己經失守的城壁奔去。(未完待續) 短兵相接的兩軍是慘烈的,一個劉煜軍的士兵從城頭掉下去,還有更多的士兵爬上來!對於這些士兵來說,生死己經沒有感覺,現在他們的眼中只有奪取對方的城頭,完成劉煜的命令。
城上,淳于瓊帶著親衛一路衝殺,把看到的劉煜軍士兵都一一殺翻在地,如此囂張的他引來了許褚的不滿。許褚狂吼著向他攻去,紫金魚鱗刀分割了六個人的身體后又與淳于瓊的長劍迸發出了激情的火花,隨著這朵火花綻放開來的還有從淳于瓊口中噴出的一朵血花!
這樣優美的畫面雖然讓劉煜讚歎,可淳于瓊的親衛們卻一定不是這麼認為的。他們紛紛發出了驚呼聲,一部分保護著萎靡不振的淳于瓊往後退,而另一部分則都奮不顧身的向揮刀獰笑的許褚衝去。
淳于瓊的敗退讓本就士氣不高的守軍士兵更加的喪失鬥志,而反觀上得城牆的劉煜軍士兵,他們卻被瘋狂的許褚激發出了血性和戰力,在這個超級高手的帶領下乘勝前進,如旋風一般狂掃過戰場,向城門的所在猛攻而去。
而此時,在紀靈帶領下的「擂木隊」正肆無忌憚的撞擊著鄴城的城門。期間雖然不斷有人被城門上射下的箭矢和仍下的石頭所傷,然而卻無一人退縮,一旦有人倒下了,後面馬上有人替上,而紀靈更是身先士卒,即使身披箭瘡也依然堅守崗位。
「嘣!嘣!嘣!」一次又一次的撞擊和破壞,使得整個城門樓都在微微搖晃。終於。頻繁而巨大的撞擊力超過了封門的鐵閂的承受極限,「哐」的一聲響后斷成了兩截,城門隨之而大開。城牆之上的敵軍人人驚惶失措。大聲叫喊:「敵人已經攻破城門了。」而注意到這一幕的劉煜軍士兵則齊齊發出了狂喜的歡呼聲,士氣頓時高漲起來。
劉煜也滿意的點點頭,自言自語的說道:「應該給他們最後一擊了。」
隨著劉煜命令的下達,身後早已等得不耐煩的八千重騎兵和四萬遊騎兵發出了震天的吶喊聲,舉起了手中的武器,沖向了城門大開的鄴城。雖然劉煜知道騎兵在巷戰中的作用不大,但是劉煜必須依靠他們的機動性來迅速平定鄴城內的動亂。
一方面劉煜得防止那些想要趁火打劫的地痞混混。另一方面劉煜也害怕有對袁紹死忠的頑固份子會在絕望之下燒毀府庫和糧倉。最重要的是呂布和他那數萬沒有參加城防的狼騎兵,劉煜怕他們會在鄴城內跟他打游擊。隨著源源不斷的劉煜軍士兵緊隨遊騎兵之後衝進了城內,劉煜知道攻城的戰鬥已經接近了尾聲。下面就該是城內巷戰了。
劉煜對守護在他身邊的背嵬軍統領左冷禪說道:「你親自帶三千人馬前去監察軍紀,嚴令戰士不許騷擾居民。對於濫殺無辜者,淫人婦女者,趁火打劫者。無論是誰。盡可就地正法!」
在左冷禪恭聲領命而去后,劉煜才緩緩地回歸營地。趁天還沒亮劉煜準備摟著任紅昌她們假寐一會兒,等許褚和紀靈清除了不穩定的因素后劉煜再進城去,相信到時候郭嘉和鍾繇他們也已經統計出戰果了。
當劉煜回到寢帳時,卻發現任紅昌她們都穿戴整齊的坐在那裡聊天。一見劉煜進來,她們都迎了上來,只有樊麗花白了劉煜一眼,嘟著嘴不說話。
劉煜微微一笑。先依此親了親任紅昌和鄒芷若,然後在她們戲謔的眼神中來到樊麗花的身後。忽略她些微的掙扎,輕輕地將她攬進懷裡,柔聲問道:「是誰那麼大膽啊,竟然惹我的麗花寶貝兒生氣?來,告訴夫君,夫君叫人幫你出氣!」
樊麗花故作冷漠的哼了一聲,說道:「說的倒好聽,如果惹人家生氣的就是你呢?有人敢來教訓你嗎?」
「如果沒人敢的話,就由我的麗花寶貝兒親自動手吧!」說著劉煜抓起樊麗花的玉手在他的臉上輕輕地捶了兩下,然後擺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問道:「你教也教訓了,現在能不能告訴夫君,你到底是在為什麼生氣啊?」
劉煜覺得散功重修一回似乎對他的心境也有了些影響,之前的他可是很難對女人伏低做小的,可現在卻表現的無比自然,也許這才是真正的「自我」吧?以前的冷酷多半是因為境界的飛升和源星負面大意志的融合而產生的負面影響,而現在就好多了,像個「人」,該冷酷的時候不會手軟,該「軟」的時候也不會裝酷……
沒有注意到劉煜的暗自感嘆,樊麗花撇了撇嘴,氣呼呼的質問道:「你為什麼不讓我們鸞鳳衛參加攻城戰?」
拋開不合時宜的想法,劉煜失笑道:「難道就因為這個你才在這裡生悶氣?」
「這難道還不夠嗎?」樊麗花顯然對劉煜的語氣極為不滿:「鸞鳳衛可是你的貼身侍衛啊!當然是你在哪兒,我們就在哪兒啦!你怎麼可以將我們都留在後方,而你卻只帶著背嵬軍去攻城呢?」
劉煜笑著搖搖頭,說道:「我哪裡是帶著背嵬軍去攻城啊,我們只是在那裡壓陣而已,也就是在城破后我才派左冷禪帶領三千背嵬軍進城去監察軍紀並嚴防騷亂……」
劉煜的話還未說完就被性急的樊麗花打斷了:「我們鸞鳳衛也可以去監察軍紀啊!而且有我們女人家出面,說不定就能很快的安撫好騷動的鄴城百姓呢!」
「呵呵,」劉煜笑了兩聲后解釋道:「鄴城中還有呂布的幾萬狼騎兵,我可不放心你們去!」
樊麗花大義凜然的說道:「我們鸞鳳衛雖然都是女兒身,但絕沒有一個是怕死的孬種!」
劉煜微有怒意的鬆開她。沉聲說道:「你們不怕我怕!我不希望我的女人受到傷害,更無法承受我的女人先我而去的痛苦!你如果想要痛快的馳騁沙場,那就先放棄我女人的身份吧!」
樊麗花聽了劉煜的話后嚇了一大跳。不加思索的反身將劉煜緊緊抱住,美目含淚,語音輕顫的解釋道
:「夫君,妾身不是那個意思!妾身怎麼可能不想要當夫君的女人呢?妾身只是想要幫夫君的忙啊!妾身不像脩姐姐和琰姐姐她們那樣能為夫君處理軍政事物,也不像紅昌妹妹那樣可以替夫君整理情報,更不像芷若和莧兒兩位姐妹那樣各有專長。妾身只能在戰場上為夫君多殺幾個敵人,妾身不想夫君認為人家是一個沒用的人而少愛人家幾分!夫君你可不能誤會妾身啊!」
任紅昌她們在經過初時的驚嚇后也都圍上來替樊麗花說著好話。劉煜心中本來就沒有責怪樊麗花,所以在嘆了一口氣后就用力的回抱住了她,深情的說道:「傻丫頭。夫君之所以愛你們可不是因為你們對夫君有什麼幫助啊!你說這樣的話真是該打屁股了!」
樊麗花聞言立刻掙脫劉煜的懷抱,趴在地毯上高高的翹起香-臀,俏臉蹭著劉煜的腿,可憐兮兮的說道:「夫君你要打就打吧。只求你不要再生妾身的氣就好了!」
劉煜又好笑又好氣的順手就如她所願。在她那誘人的豐隆上狠狠地拍了一記。「哎喲,」樊麗花誇張的痛呼了一聲,然後用有些讒媚的眼神看著劉煜怯生生的問道:「夫君,你不會再生妾身的氣了吧?」
「算了,不氣了!」看著她那副小媳婦兒的模樣劉煜還能再說些什麼呢,不過最後還是補充了一句:「以後你也別動不動就心急火燎的想要主動請纓上陣殺敵,夫君可是心疼你們,只有必勝而又沒什麼危險的時候才會讓你們練練手。記住了嗎?」
「妾身記住了!」
看著樊麗花那乖巧之極的俏模樣,劉煜不由得心下一軟。問道:「還痛嗎?」
「痛。」樊麗花的眼淚在眼窩裡打著轉,凄凄慘慘的點頭應道。
雖然知道她撒嬌的成份要多得多,但劉煜還是將手放在她的痛處,溫柔的撫慰起來。在任紅昌她們的嘻笑和推波助瀾中劉煜和樊麗花都有些情-動,正當劉煜準備拉著她們做一下晨運早操時,咯麗兒那清脆悅耳的聲音在帳外響起:「相爺,屬下有事稟報。」
「有什麼事啊?進來說吧!」劉煜無奈的從樊麗花的身上爬起來,順手扯過榻上的錦被蓋住了這個已經半-裸的美人。大概是為了不在下屬面前丟面子,樊麗花竟將搭在她胸肩部位的錦被一把拉起來連頭一起蒙住。
咯麗兒進帳后並沒有亂看,眼帘下垂的說道:「相爺,許褚大人活捉了敵方的冀南大都督淳于瓊,現已派人押往了帥帳請相爺發落!」
劉煜眼睛一亮,咯麗兒的這句話就像一陣清風般吹散了心中些微的不滿,劉煜和任紅昌她們打了聲招呼,接著又將手伸進錦被狠捏了樊麗花的高海拔一把,然後才在咯麗兒的隨同下往帥帳行去。
在路上劉煜發覺咯麗兒老是偷看他,那眼神複雜之極,有一些感動,也有一點羞怯,還有一絲幽怨。劉煜被她偷瞄得很不自在,終於在她看他第二十三眼時,劉煜捉住了她的目光,直接問道:「我是不是穿錯衣服了?」
有些驚慌的收回視線的咯麗兒咬著嬌艷欲滴的紅唇搖了搖頭,於是劉煜繼續問道:「那你老看我作什麼?」
咯麗兒還是不說話,劉煜也不好逼人家,直到離帥帳不足三十米時,她才輕輕地說道:「相爺說的話屬下和姐妹都聽見了,我們都很高興,終於知道了相爺的心裡還是有我們的!以後我們都會聽相爺的話,再也不鬧著上陣殺敵了!」
看著說完一通莫名其妙的話就往回跑的咯麗兒的背影劉煜還真有點摸不著頭腦,不過現在最重要的是處理淳于瓊,至於其他的事還是放在以後再說吧!
一進帥帳就看見了被兩個背嵬軍戰士看管著的淳于瓊,只不過他現在已經不是先前劉煜所見到的那個有著沉穩氣度和冷凝表情的一方大將了。被五花大綁的他滿身血污。披頭散髮,神情更是萎靡之極。
劉煜一邊走向帥座,一邊說道:「怎麼可以這麼對待淳于將軍呢?快快鬆綁、置座!」
被背嵬軍戰士解去繩索的淳于瓊並沒有落座。反而勉強的挺直了腰杆子站在帳中央對劉煜怒目而視。
劉煜對他的怒意視而不見,和顏悅色的說道:「淳于將軍,你的家人都在哪兒啊?如果是在鄴城的話,那最好先把地址給本相,本相好讓人前去護衛,以免被亂兵蟊賊騷擾!」
沒想到劉煜這番出於善意的話卻引來了淳于瓊的破口大罵:「劉煜你這個狗賊想要幹什麼?是英雄的就別拿婦孺要挾人,有什麼事都沖著老夫來!」
劉煜滿心都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的無奈,看著怒髮衝冠的淳于瓊,他淡淡的說道:「淳于將軍看起來似乎對本相極為不滿?」
淳于瓊用不屑一顧的語氣對劉煜說道:「就你這樣的亂臣賊子難道還想要老夫敬佩你不成?」
劉煜制止了想要上前教訓淳于瓊的兩個背嵬軍士。冷然問道:「不知道本相到底做了什麼才會被淳于將軍稱為『亂臣賊子』啊?」
淳于瓊冷冷地哼了一聲,沒理會劉煜。挑挑眉,劉煜追問道:「本相扶幼帝登基、起能臣治世、使百工樂業、令黎民安居,所作所為無一不是為我大漢千秋所計。這樣的作為竟也要被冠以『亂臣賊子』的稱謂嗎?」
聽了劉煜的話后。淳于瓊先是狠狠地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然後才直視著劉煜大聲說道:「雖然我們是敵人,但老夫也不得不承認你在治民上很有一手,就連得到儒門擁護、擁有眾多傑出士子的袁大將軍也比不上你。在你勢力範圍內的老百姓的生活水平也的確要比其它地方的人好上許多,甚至比之我大漢全盛時期也要略勝一籌。」
敵人的讚揚總是會讓人心情舒暢,劉煜自得的一笑,接著又泛起了一絲好奇:「既然你也知道本相爺的所
所作所為都是為國為民的,那你又為什麼要罵本相爺為『亂臣賊子』呢?」
淳于瓊睜大眼睛直視著劉煜。怒斥道:「先不說長安、洛陽兩個地方的朝廷誰才是大漢正統,就你對東都皇上的態度就說明了你是一個比之董卓還要囂張的亂臣賊子!」
劉煜挑了挑眉。奇怪的問道:「本相爺身為皇帝的姑父,一向對他都是很好的啊,又怎麼會囂張呢?」
聽了劉煜的話后,淳于瓊神情變得很激動,他似乎想要衝到劉煜面前來,可是卻被背嵬軍攔住了。他一邊掙扎,一邊大罵道:「你這個國賊居然還有臉說自己是漢室宗親?就算你是皇上的姑父,但同時也是皇上的臣子,怎麼可以贊拜不名、入朝不趨、劍履上殿呢?你這樣一來又與董卓有什麼樣的區別?!依老夫所見,就算是當年的董卓也沒有你這麼囂張!」
雖然他說的都是事實,但劉煜依然聽得心中鬱郁,隨口問道:「本相爺又怎麼比董卓還囂張了,說來聽聽!」
淳于瓊的眼睛不知道怎麼的竟變得通紅,他看著劉煜咬牙切齒的說道:「你不但把持朝政、架空皇上,還不分尊卑!不但對皇上呼來喝去,而且還任意的打罵,這也是為臣者所能作出的事情嗎?你,你簡直是枉顧倫常,實在罪該萬死!」
淳于瓊的話讓劉煜微微一楞,忍不住辯解道:「本相爺怎麼把持朝政了?難道你認為像司徒鄭玄、大司馬盧植、光祿勛孔融這樣剛直有德的當世大儒會成為我的應聲蟲嗎?難道你認為像宗正劉虞、大鴻臚劉表、衛尉劉岱、太常劉繇這樣的宗親會任由我破壞大漢的根基嗎?架空皇上?哼!皇帝心智還未成熟,如果現在就將朝政交給他,那恐怕會被弄得一團糟的!如今皇帝有荀彧和張昭兩位侍中照料教導,相信再過幾年他就有能力明辨是非了,到時候本相爺自會還政於他!」
淳于瓊雖然是一個好將軍,但絕對不是一個好辯客。劉煜簡簡單單的幾句話就將他說的啞口無言。他楞了一會兒才說道:「即使你沒有把持朝政、架空皇上,但就憑你對皇上呼來喝去、任意打罵一事,就能誅你九族了!」
劉煜嘆了一口氣。無奈的看著他問道:「我什麼時候對皇上呼來喝去、任意打罵了?你到底是聽誰說的啊?」
淳于瓊瞥了劉煜一眼,不屑的說道:「老夫一直認為你劉煜雖然是一個狂妄囂張的亂臣賊子,但卻不失為一個敢作敢為的真男兒。可你現在這種態度真是令老夫失望啊……」
「停,停。」劉煜皺了皺眉頭,揮揮手打斷淳于瓊的感嘆,很是直接的問道:「說重點,別廢話。」
也許是劉煜毫不客氣的話傷了淳于瓊的自尊心。他臉色一變,冷冷地說道:「此事傳自東都皇宮,說你不但在宮中不分尊卑的稱呼皇上的小名兒。還常常在皇上的聖軀龍頭上動手動腳,更有甚者還借著指導武技之名對皇上進行毆打。你的這些行為被無數的皇宮侍衛和宮女內侍們看在眼裡,難道你還想要否認嗎?」
暈!我是皇帝的姑父,在私人場合叫他「辯兒」又有什麼不對了?!身為長輩摸摸晚輩的頭、拍拍晚輩的肩又有什麼了?!至於所謂的「毆打皇帝」。那也是我在訓練辯兒的實戰技能。既然是「實戰」。那自然得真打了,這難道又有什麼不對的嗎?!
看到劉煜真的默認了這一切,本來已經冷靜下來的淳于瓊又激動起來。看他那副激烈掙扎的模樣,劉煜確信如果沒有那兩個背嵬軍士按住他的話,他一定會衝上來打劉煜的……
搖了搖頭,劉煜問淳于瓊道:「淳于將軍,傳言不可輕信啊!不如你暫時加入我軍吧,好好的看看我到底是不是一個『亂臣賊子』!」
淳于瓊毫不領情的說道:「老夫生是袁大將軍的人。死是袁大將軍的鬼!要是老夫為了苟活人世而向國賊投降,那死後還有何面目去見我淳于家的列祖列宗啊?」
沒有了耐心的劉煜一拍面前的案幾。沉聲道:「好你個淳于瓊,真是給臉不要臉,不要以為本相爺真的不會殺你!再問你一句,你降還是不降?」
聽了劉煜的話后,淳于瓊完全沒有一點俘虜該有的態度,用比劉煜更大聲的腔調回吼道:「說不降就不降,要殺便殺,我淳于瓊要哼半個字就不算是男子漢!」
劉煜冷冷地一笑,陰森森的說道:「如果你不投降,那麼鄴城的守軍都將會為你陪葬!就算你不為你自己著想,也應該為你的部下打算一下吧?」這可不是劉煜本著「千軍易得,一將難求」的心態看重淳于瓊,而只是單純的想要耍耍他,誰叫他一直在罵劉煜呢!
果然,劉煜的話讓淳于瓊的臉色連變,看得出他的心裡正在不斷的掙扎著是「死」還是「降」。就在他終於要作出決定的時候,侍衛通報說郭嘉在外求見。劉煜瞥見淳于瓊那鬆了一口氣似的臉色,不由得在心中冷笑一聲,你以為能拖得了嗎?哼!
郭嘉進帳后一見淳于瓊竟然也露出了一副鬆了一口氣似的神情,他一邊向劉煜施禮,一邊對劉煜連使眼色。劉煜知道他是想要和自己單獨談談,但劉煜現在還沒有懲治淳于瓊,自然就對郭嘉的暗示不理不睬,反而直接問道:「怎麼了,是在城內巷戰時遇到什麼不利的情況了嗎?」
見劉煜對他的眼色無動於衷,郭嘉只得無聲的嘆了一口氣后說道:「回稟相爺,我軍現在已經徹底的拿下了鄴城。」
劉煜微微一驚,先看了沒什麼表情的淳于瓊一眼,然後才問道:「怎麼會這麼快啊?難道呂布和他的狼騎兵沒和我軍交手就跑了?」
郭嘉搖了搖頭,說道:「我軍進城后只遇到了一些零星的抵抗,根本就沒有見到呂布和狼騎兵的影子。」
「哦?!」劉煜眼睛看著淳于瓊,嘴上卻問郭嘉道:「你知道呂布和他的狼騎兵到哪兒去了嗎?
」
「微臣已經問過降卒了,據說呂布和所有能行動的狼騎兵都在昨天晚上就保護著袁紹的二公子袁熙出北城而去了,看樣子應該是先回安平了!」(未完待續。。) 淳于瓊不知道是突然有了一點俘虜的覺悟還是覺得這件事沒什麼大不了的,在注意到劉煜目視他后,揚了揚眉頭主動的說道:「二公子自回城后就一直叫嚷著要報仇,甚至還鼓動呂布將軍在晚上出城劫營去。為了保障二公子的安全,也為了統一命令,老夫才讓對守城沒什麼幫助的狼騎兵先保護二公子回返安平!」
劉煜皺了皺眉頭,問道:「這麼說來你的家人和鄴城的府庫也都隨袁熙回安平了?」
淳于瓊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內疚,他苦笑著說道:「為了鼓舞士氣,老夫將家人全留在了鄴城,以表老夫誓守鄴城的決心!」說到這兒,他頓了頓,第一次用乞求的語氣對劉煜說道:「還望相爺看在老夫沒有偷運府庫的份上放過老夫的家人!」
「那就要看你的表現了!」劉煜心中得意,臉上卻依然是一副淡淡的表情。
沒想到劉煜的這句話又讓淳于瓊發怒了,他大聲吼道:「要老夫向國賊投降是絕無可能的,劉煜你就死了這條心吧!即使是滿門滅絕,老夫也要在這人世間留下一份清白!」
「好,好!」劉煜怒極而笑道:「既然如此,本相爺就成全你!來人啊,將淳于瓊拉下去斬了!」
就在背嵬軍士領命拉著大笑的淳于瓊往帳外走時,郭嘉卻閃身擋在門口,大吼了聲:「且慢!」
「怎麼了?」劉煜皺著眉問道。
「望相爺暫息雷霆之怒,聽微臣一言!」在得到劉煜首肯后。郭嘉不徐不急的說道:「相爺有所不知,淳于瓊此人不但是袁紹的生死至交,更隱隱約約是冀州軍的領袖人物。冀州軍中至少有一半以上獨當一面的將領曾在淳于瓊的帳下為將。如果相爺斬了他的話,恐怕會激起冀州軍的眾怒,到時候會給我軍入主冀州造成極大的阻礙,還請相爺三思而後行啊!」
劉煜不屑的撇了撇嘴,說道:「在我軍的絕對力量面前,他冀州軍還能翻起多大的浪啊?」
郭嘉據理力爭道:「即使冀州軍不堪我軍一擊,那相爺也沒必要因淳于瓊而讓我軍受到一些本來可以避免的損失啊!」
劉煜看了靜靜地站在門口既不求饒也不求死的淳于瓊一眼。下定了決心道:「拉下去,斬!」
「相爺!」郭嘉焦急的喊了劉煜一聲,可劉煜卻無動於衷。而背嵬軍士自然也不會再次被他攔住。
淳于瓊大笑著昂首而出,耳邊也響起了他自欺欺人的聲音:「劉煜你欺天罔地,目無尊上,殘害生靈;狼戾不仁!袁大將軍定會大集義兵。掃清華夏。剿戮為你作倀的群凶,扶持王室,拯救黎民。老夫願以一腔熱血禱告上天,企盼那一天的早日來臨!」
聲音漸去漸遠,劉煜不以為意的看了哀嘆連連的郭嘉一眼,問道:「這種頑固不化的人不殺難道還要我養著他嗎?」
郭嘉有些不滿的看了劉煜一眼,說道:「雖然淳于瓊現在是有些頑固不化,但以相爺的手段。相信不出一個月他就得乖乖的向我軍投誠的!又何必非要冒著惹怒冀州全軍的風險立刻就殺了他呢?」
的確,若是真用上手段。要不了幾息的時間就能把那淳于瓊變成劉煜的一隻忠狗。劉煜之所以不用魅惑之術,只是因為劉煜沒有很強烈的要把他收為屬下的欲-望罷了!一來是因為這淳于瓊的綜合能力在劉煜軍只屬於中上階段,二來他的年紀也偏大了一點,三來則是劉煜心血來潮的想要樹立一個忠臣的典型而已。
到這個世界十餘年了,靠著「魅惑之術」這個超級作弊器劉煜還沒有殺過一個著名俘虜,只要是劉煜遇到的三國名角幾乎都被他網羅住了。而今天劉煜卻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錯了,突然就想要殺一個不願仕二主的忠臣,以使其能名留青史。
當然,劉煜的這種莫名其妙的想法是不能喧之於眾的,所以他對郭嘉微微一笑后就轉移了話題,問道:「戰果統計出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