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芷月掃視主人,看到了一些熟悉的面孔也有些是第一次見,粗略算下來這次來了至少二三百人,就這樣浩浩蕩蕩的聚集在這個昏暗的宅院內,場面自是看起來壯觀無比。
「不必多禮。」
顏芷月擺了擺手,態度雖然隨和但身為少主的氣派卻也拿捏的很好:「這次叫你們來,一來是為了我們顏門這次能夠得到軍中的權利而喜,二來則是我這個少主也算是初來乍到,還是要見見的比較好,避免以後遇到不知道是自己人就不好了。」
「哈哈。」
笑問天聽到這話,忍不住大笑了起來,臉上滿是一副放鬆的姿態:「少主這話多慮了,以現在少主的身份的話,想不認識少主,那基本上是不可能的啦。」
「對啊對啊。」
「王妃娘娘這個身份就不說了,光是敬醫尊的徒弟這個,就已經讓我們完全沒見到少主,就已經對其如雷貫耳了呢!」
顏芷月只是一笑,並未再這個話題上做過多的糾纏:「這次我們顏門的人到齊了么?」
「沒有。」
冷凝連忙回道:「這次少主召集的比較匆忙,所以來的大多數都是附近的,有些較為遠的一時半會兒沒辦法過來。」說著,他便從懷中拿出了一本小冊子:「不過,我粗略把顏門的人數之類的做了一個名冊,少主可以看一下。」
「好。」
顏芷月接過冊子,隨即便打開來看。
這一看卻是讓她第一次對顏門的實力有所見識,上面密密麻麻的名字,還有所在地方的簡單標註,最後則是一個簡單的統計,只是,她萬萬沒想到的是上面寫到顏門的人數竟有……足足將近萬人?
看了一會兒,顏芷月這才開口道:「大概我已經了解了。」說著,她微微一笑,眸色分外的清冷:「只是,我既然接管了顏王令,那就自然會讓顏門越來越強大,並願與你們共享榮華。」
「好!」
「共享榮華!」
「我們定會誓死效忠少主!」
這些人本就已經賣身給了顏門,自從顏父死了之後,他們便一直都是群龍無首的狀態,可以說,他們整個顏門完全變成了一盤散沙,這算是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凝聚…… 顏芷月輕飄飄的看了一眼冷眠:「我希望大家都能夠安守本分,不要做什麼無謂冒險的事情,更不要去給我惹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話說到這裡,冷凝便開始將煉製好的丹藥分發給了在場的人,並一邊發一邊說道:「這是少主熬夜給你們煉製出來的,能提升你們的靈力修為,所以,你們可要好好謝謝少主。」
「多謝少主!」
「少主萬歲!」
「少主,我們以後定會鞍前馬後,甚至可以給你養猴子~!」
「哈哈哈哈……」
聲聲爆笑聲席捲。
顏門的人大多數為男子,所以沒有太多虛的,感謝也是乾脆無比。
顏芷月看著眾人,心情自是變得極好,說起來,她就喜歡這種簡單直接的相處方式,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喜歡就是喜歡,何必不斷隱藏?
這時,冷眠看向顏芷月,忽然開口:「少主,你是不是想知道,我為什麼這麼恨攝政王?」
「……」
忽而,一陣沉默。
所有人原本都在高興,卻都停止了笑容:「不不不,我們不只是恨攝政王,應該是恨他們夜家的所有人!」
看到這般模樣,顏芷月掃視了一眼:「所以,現在的意思就是,只有我一個人不知道理由?」這種被眾人瞞著的感覺,還真是有點不爽。
不過,暴脾氣歸暴脾氣,顏芷月卻沒有立刻就炸了的意思,她現在只想知道這件事情的原因,不為別的,只是因為冷眠雖然武力強大,但是和夜蕭炎比起來卻差很遠。
如果他真的做傻事的話,到時候怕事會牽連到整個顏門的人,那絕對不是她想看到的事情。
「……」
眾人相視而看,一時間竟不知道要如何開口。
冷眠卻率先開口道:「這裡所有的人都和朝廷或多或少有仇恨,只是仇恨的對象各不相同,有些人報了仇了,有些人則是還在計劃報仇之中……」說著,他緊了緊拳頭,咬牙道:「而我就是那個計劃報仇的人,我的目標也很簡單,就是殺凈夜家的人!」
原來,當年冷眠的父親在軍中的職位也是副將,那個時候還不是攝政王掌政,而是那個早死的皇上,皇上因為沉迷與靈修的巔峰,所以各種荒廢朝政,並且命令手下的羽林軍不斷的去尋找一些提升的藥材。
當年,柳家的人也正是因為會煉丹製藥,所以才被皇上重用換來了現在的風光,而他們的風光也是顏門這些人的暗淡之日,他們因為本就是隱藏在各個家族之內當護衛。
很多危險的事情,幾乎全都是他們去做,因此死傷自然是一個接一個……
「……」
話聽到這裡,顏芷月好看的眉頭不由皺到了一起。
這時,冷凝看向顏芷月,才繼續道:「說起來,當年害死顏大人的人也不只是白家人那麼簡單,必經當時以顏大人的地位,如果沒有位高權重的人的授意的話,白家人怎麼可能輕易得逞?」
「沒錯!」
「所以,那個老皇帝就是殺了老門主的幕後主使者!」 「……」
顏芷月沒想到,這裡還能牽扯到顏父:「所以,你們的意思是,我父親當年的死,和已經死了的皇上有關係?」她之前只知道那白家所謂的叔父害死了顏父,現在沒想到竟然還有幕後之人?
「對!」
「當年顏老門主風光一時,完全可以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存在,如果不是那個狗皇帝授意,白之翼那個蠢貨,怎麼可能有那個頭腦算計的了老門主?」
「正因為這樣,我們顏門的人都很恨夜家的人,如果不是他們的話,老門主怎麼可能死的那麼慘?」
「對!」
冷眠緊了緊拳頭:「所以,冷眠早就立志,一定要殺光夜家的人!」
「喂!」
笑問天連忙拉住冷眠,對其使眼色:「你別這樣,現在少主可是……」
「……」
眾人皆是一愣。
可以說,他們直到這個時候才想起,顏芷月王妃的這個身份,氣氛自然是變得尷尬無比……
冷眠看向顏芷月,暗自緊了緊拳頭:「少主,當初你說過,不會阻止我去報仇的!」
「……」
顏芷月看向冷眠,當眸光觸及到對方眼中的恨意時,卻是忍不住揚了一下唇角:「報仇這件事情,我的確不會管,你想要報仇那便憑你的本事去做就行,只是……」
「……」
微頓的言語,讓在場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只見,顏芷月微斂了一下臉上的表情,才繼續道:「你除非有十足的把握,要不然,絕對不能動手,畢竟牽一髮動全身,我不想顏門因為仇恨受到牽連,還有,之前我就說過無論如何都不能傷及無辜!」
「……好。」
冷眠鄭重點了點頭,接著雙手抱拳:「少主放心,冷眠已經懂了。」
「如此便好。」
顏芷月看著冷眠,眸色始終凝重。
說起來,仇恨這個東西真的是極其可怕的情緒,她都能感覺出的夜蕭炎自然是也知道的。
只是,既然知道冷眠是顆定時炸彈,那為什麼要將他放在身邊呢?
……
當二人離開宅院之時,所有顏門的人也都離開了。
路上,冷凝有些擔憂的看著顏芷月:「少主,你……」
「我沒事。」
「可是……」
冷凝嘆了一口氣:「我知道少主現在左右為難,只是冷眠這個傢伙是個倔脾氣,愚忠愚孝是他的優點也是缺點。」
聽到這話,顏芷月微微一笑:「忠孝,怎麼算是缺點?」
忠孝這兩個字,從來都是褒義詞。
無論是曾經還是現在,她都理解冷眠的仇恨。
畢竟自己的家人以及顏父都死在了老皇帝手裡,老皇帝雖然死了,但仇恨卻消散不了,這種東西完全屬於深入了骨髓,她無法阻止更無法剔除。
現如今能做的,只有順其自然,走一步看一步罷了。
其實,她也很想知道,夜蕭炎那個傢伙,到底有什麼目的?
無論如何,今夜她也算是對冷眠有所警告,只希望他能早日想通並且解脫出來才好。
二人緩步而行。
卻並沒注意到,身後站著幾抹詭異的身影…… 一道沙啞的聲音劃破寂靜,那人抱拳問旁邊的黑袍男子:「接下來我們做什麼?」
「繼續盯著。」
沒有多餘的語言,只有殺氣一閃而逝。
「好!我們也想看看,這個丫頭還能玩出什麼花樣兒來!」接著,幾道黑影便消失在原地,宛若從沒出現過一般的極其迅速。
那一瞬,寂靜的林中吹過一陣寒風,令人不由感覺到一陣透骨的冷漠……
……
當顏芷月回到攝政王府的時候,天空已經微微發亮,這一夜的奔波讓她身子滿是疲憊。
只是,當開門看到夜蕭炎的時候,卻頓時精神了起來:「你怎麼來了?」
「王妃的房間,本王在這還需要理由?」說著,他便起身緩緩走到了顏芷月的面前,微微掃視了一眼之後才繼續道:「這一夜未歸,似乎很疲憊?」
「……」
顏芷月只是白了他一眼,完全沒有搭理這個傢伙的意思。
這次夜蕭炎亦是出奇的平和,竟不怒反笑:「本王的傷口該換藥了,所以,你不應該做點什麼?」
「……」
聞言,顏芷月回眸看去。
臉色明顯有些許的不滿,不過這次卻根本懶得反抗,只是掃視了一圈當看到準備好的紗布和藥膏時,直接將其拿起:「衣……上衣脫掉,換藥。」
原本想說衣服來著,可是想到這個無恥的傢伙,上次做的事情,她經有些不自覺的臉紅。
於是,趕忙換成了上衣二字。
夜蕭炎挑了一下眉梢,亦是眸中精光閃過:「好。」
「……」
燭光逐漸轉暗,最後熄滅只剩下了絲絲縷縷的煙霧……
……
清晨剛臨。
顏芷月睜開眼睛時,發覺自己已經躺在了床上,她轉眸看向旁邊的枕頭,上面的褶皺還有餘溫似乎在說著,那個人剛剛才走。
「……」
顏芷月看了一會兒,情緒完全是發懵的狀態。
昨晚……為什麼她完全不記得發生了什麼?
明明是換藥來著啊?
怎麼接下來的記憶全都消失了呢?
這……
下意識的顏芷月看向自己身上的衣服,當看到衣服已經換了另外一套時,臉色更是漲紅的宛若番茄:「夜蕭炎,你到底做了什麼?!」
丫的!
這到底算是怎麼回事?
「少主,你現在起來了么?」
門外等候的冷凝,聽到顏芷月的聲音連忙問道。
「對。」
顏芷月調整了一下情緒,才應了一聲。
這時,冷凝推門而入:「少主,攝政王說送你去個地方,馬車已經在外面等了。」
「怎麼,又去皇宮么?」
「不是,據說讓你去大牢?」
「……」
大牢去做什麼?
冷凝似乎看出了顏芷月的疑問,亦是微微一笑:「我猜……大概是去見白家的人吧?畢竟他們都被關押到了大牢,攝政王之前就說,等你處置呢。」
「白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