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長的車隊,穩穩噹噹的停在院外。
「秦先生,唐某一定不負所托,放心將作品交給我院罷!」
唐館長跳下賓士車,發出得意忘形的猖獗笑聲。
他早知道秦淮正在打磨一件比傳統技藝小鎮還震撼人心的作品。
故而在一年前,就專門為秦淮開闢了一處場地!
同時,密切關注秦淮的一舉一動。
當秦淮一個電話打過來時,哪怕他正在開會,也選擇立刻解散會議,馬不停蹄的沖向秦淮的植物園別墅。
當跨入草坪時。
唐館長臉上的喜悅,慢慢轉變為錯愕與震驚,不可置信的在兵馬俑木雕群繞來幾圈,細細感受觀察。
許久。
方才直起身,倒嘶一口涼氣。
秦淮不是在雕刻。而是化身為魔法師,讓五千戰士陣列在面前。
爾後。
秦淮這位魔法師,輕輕一揮手,五千鐵血展示瞬息間化作木雕,動作,表情,目光,盡節數凝固。
若非如此,兵馬俑木雕群的細節為何能夠恐怖到如同真人的地步呢?
要知道,木雕群的細節越看越多,越看越是讓觀賞者嘆服得無以復加!
而且。
唐館長驚恐的發現。
這些木雕兵馬俑竟然都有呼吸!
——五千尊兵馬俑,呼吸頻率近乎一致,氣息吞吐間,於兵馬俑木雕群的上方,形成了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的兇悍氣場。
「技藝近乎鬼神。秦先生真的是技藝近乎鬼神。」
唐館長拍案叫絕,眉飛色舞的分析道。
「帶走罷。別讓遊客掰掉了手指頭。」
秦淮揮了揮手,將五千尊心血送出。當然不是無條件的贈送,而是讓他們暫時居住在金陵省博物院。
「這一件作品,也要像傳統技藝小鎮一樣,四處巡展嗎?」
唐館長一邊指揮工作人員搬運,一邊熱切的詢問秦淮。 拓跋金剛忽然一笑,正欲答應下來,卻聽身後一名老僕又是貼著耳朵說了幾句,這名拓跋家公子立刻又是面如豬肝,罵罵咧咧幾句之後不敢太過分,回頭盯著秦威說道:「你小子等著,此事絕不會就這麼草草了了,我拓跋金剛從來不幹賠本買賣,也從來不會吃虧。」
「他叫什麼名字?」拓跋金剛回頭看著自家老僕厲聲問道:「將這小子的名字給我記清楚了,要是忘了你就把你的腦袋割下來給老子當皮球玩吧。」
顯然這位拓跋公子太自我,今日只是路過此處看到這裡熱鬧,方才停下腳步來湊一湊,對於什麼丹拍壓根就不清楚。
這名老僕恭敬說道:「他是秦昭雪,近日丹拍上獲得第一名,讓丹道大師離勾親自以性命給他揚名的少年郎。」
「秦昭雪……」拓跋金剛念了一句,轉身帶著幾名老僕迅速離去。
看著這位拓跋金剛離去,嚴忠以及旁邊其餘幾名早已經易容的徐家弟子無不鬆了一口氣,要是今日跟這位拓跋公子哥慪氣,那最後的變數還真說不好,畢竟先前救出嚴忠那一役,秦威受傷不輕,吃下丹藥,這些日子還沒有完全恢復呢。就算完全恢復了,估計也十分的危險,拓跋家的名頭可不是吹出來的。
且不說如今的拓跋世家家主拓跋鐵念,實力究竟恐怖到什麼程度,壓根沒有人見識過,但也聽過一些逸聞,三年前,拓跋鐵念手指一抬,一座巍峨大山直接被拔起,丟到了三千里以外。還有拓跋家的左右護法,拓跋銀冠,拓跋銅冕,這兩人隨便拎出來一人,如今的人族修士界內恐怕只有兩隻手的數能夠對敵。
這就是這些超級世家的底蘊,這拓跋家全部為武修者,只因這拓跋家人有一種極為特殊的煉體方法,將拓跋家人從小培胎,長大之後個個都是天賦異稟的天才武修者,這種煉體方法是拓跋家的頭等機密,根本無法被其他人知曉。
對於這位拓跋公子的離去,秦威倒是顯得不太盡興,前幾日離勾先生以性命替自己揚名,秦威自己心中本就憋著一股火氣,今日方才想要找個人泄了這口火氣,但現在也只能作罷了。
送走了拓跋金剛,這名丹道組織前來的女子皺眉看向秦威,面色極度難看,挑眉冷聲說道:「這拓跋金剛雖說跟丹道組織一向不和,但你也沒有資格跟拓跋家較勁。」
秦威一陣錯愕,極為不喜,心中怒火升起,對著這名女子冷笑一聲,搖頭沉聲說道:「你們丹道組織想吸收澹臺家,管老子什麼事情,先前我沒有答應,你有什麼資格以我的性命作為拓跋家進入丹道組織的條件,姑娘未免太自信了,不是什麼人都願意給你們做一條狗,大不了老子也退出丹道組織就是了。」
秦威轉身欲走,身後那些排隊的修士都是錯愕,這小子怎麼這麼大的火氣,這丹道組織可不是想進就進,想退就退的,多少人擠破腦袋鑽不進去,你小子倒好,說不進就不進了。
實際上先前那位老僕貼在拓跋金剛耳邊的話語秦威隱約聽到了一些,這拓跋家進入丹道組織壓根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因為那位拓跋家下了死令,任何人都不準跟丹道組織有任何的瓜葛,這才是那位拓跋金剛為何聽見話語之後,一臉的不情願和難堪。
自然他也知道,今日就是自己無論如何的過分,這位丹道組織的女子都不可能在沒有辦法將拓跋家納入丹道組織之後,再損失自己這位新晉的丹道宗師。
果不其然,這名女子看著拂袖離去的秦威,微微錯愕,片刻后冷聲說道:「拓跋家你不可以惹,但也不必太過於低聲下氣,因為你現在是丹道組織的一員了,今日來是有事情跟公子交代。」
秦威依舊走向洞穴,絲毫沒有回頭的意思,這讓這名還依舊有點端著的丹道組織女子有些不知所措,片刻后索性收斂了那副傲然姿態,輕聲恭敬說道:「公子,今日來是替公子進入丹道組織送上一份賀禮,還請公子笑納。
秦威回頭,瞧著這名丹道組織前來的人雖中年,但風韻猶存的女子,皺眉說道:「丹道組織有何禮物?倘若是栓狗的鏈子,我秦威還不想做一條狗。」
丹道組織將天下能夠煉製出丹靈的丹師全部囊括其內,必然有其手段,如今前來,極有可能就是這條栓狗鏈子要無聲無息的戴在秦威的脖子上,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天上更不會掉餡餅,秦威極為謹慎。
「公子說笑了,我丹道組織哪裡來的狗鏈子,丹道宗師都是我丹道組織的座上賓,自然要以禮待之。」中年女子極不情願皺眉復又輕笑遞上一枚冰晶墜,平靜說道:「這枚丹道組織信物是丹道組織丹道宗師的身份象徵,公子還請笑納。」
盯著這枚遞出的冰晶墜,秦威皺眉,故作訝異問道:「按照丹道組織的規矩,這枚墨青丹令才是丹道組織丹道宗師的身份象徵,難道這墨青丹令只是個閑物,並沒有什麼大的作用不成?」他將那枚丹拍上獲得墨青丹令遞出。
女子一陣詫異,片刻后復又笑道:「公子有所不知,這墨青丹令是丹道組織為了向外人展示丹道組織丹道宗師身份的物品,實際上在丹道組織內部,人人都有這塊墨青丹令,但丹道組織龐大,身份總有個高度貴賤,憑的就是這塊冰晶墜來分辨的。」
「這冰晶墜會隨著丹道宗師的丹道造詣而不斷變化,當公子的丹道造詣到了一定程度,這塊冰晶墜自然在顏色上會呈現出不同,當然,顏色不同,公子在丹道組織內部的地位會逐步上升,享受到的庇佑自然也會不同。」
秦威依舊皺眉,看著這枚冰晶墜,片刻后忽然輕笑道:「丹道組織內部人人都是煉丹師,都擁有這塊墨青丹令,既然如此,姑娘將你的墨青丹令拿出,我且瞧瞧。」
女子一愣,面色極為難看,站在原地有些不太自然,片刻后擠出笑臉說道:「公子說笑了,墨青丹令這般貴重物品,怎能隨意戴在身上,今日出門匆忙,方才忘拿了,只要公子接下這枚冰晶墜,到了丹道組織內,我自然會給公子一個滿意的交代。」
。 一旁一直悶不發聲的嚴忠也是皺眉,這女子推三阻四,看來並沒有什麼墨青丹令,這冰晶墜自然有一些其他的作用,嚴忠上前,恭敬說道:「這枚冰晶墜交於我,我轉增與他即可。」
這女子明顯不願意放手,面色也黑沉一片,挑眉聲色一變,恢復厲聲說道:「丹道組織聖物豈能讓你等宵小觸碰,這物品必須由丹道宗師親自接下才行,否則我回去無法交代。」
嚴忠回頭瞧了一眼秦威,秦威心中瞭然,輕笑說道:「若是今日我不接下這枚冰晶墜,姑娘又當如何復命?」
「不想接下這枚冰晶墜,那我只好來硬的了。」女子收齊被一塊漆黑盒子裝著的冰晶墜,手指輕輕流轉,一陣光華自指尖彈出,宛如一條游蛇在指尖開始盤旋起來,十分陰冷,皺眉冷笑道:「丹道組織這些年的規矩,從來沒有人能夠破壞,別人不行,你更不行。」
「今日若是公子不願意接下這塊冰晶墜,進入丹道組織,那麼我只好送公子一程,要知道前些年可不是沒有人拒絕過丹道組織的冰晶墜,例如沉龍窟煉丹宗師一夜在丹道上有所突破,直接晉入丹道九成五之上的丹道小世界,只是還沒有來得及高興,此人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原來前些年一日之內在丹道上扶搖直上,之後還未來得及揚名立萬的沉龍窟煉丹師一夜之間消失的無影無蹤,是這丹道組織痛下殺手,怪不得一直沒有半點消息傳出來,只知道這人就這麼沒了,事後很多人都嘆息天妒英才,猜測此人是被天道所滅,要知道此人成名的那一日,天際氣運鋪天,膽識很快又是紫金邪氣凜然。
「這丹道組織的手腕未免太狠了吧,竟然無法將這人納入自己的丹道組織,就痛下殺手,還真是獨斷專行,蠻狠不講理。」
「這就是實力體現,既然你進入丹道組織能夠得到一些尊崇身份,自然就要付出一些東西來,你不想付出東西,那麼就只能在實力強大的丹道組織面前灰飛煙滅,這是亘古不變的道理,但這份勇氣也值得稱道了。」
「怪不得拓跋家的那些丹道大師不願意進入丹道組織,原來丹道組織內部還有這等的陳年老事,一旦進入丹道組織,那麼一切都得聽從丹道組織的了,而且剛才這冰晶墜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否則人家不會拒絕了。」
「可當條狗還能活,要是不接下這冰晶墜又能怎麼樣,最後還不是免不了意思,識時務者為俊傑,我要是這煉丹師,絕不會有半點猶豫就接下這極有可能有玄機的冰晶墜。」
「所以你小子成不了丹道宗師,你以為丹道宗師都是你這般軟膝蓋不成?」旁邊一名前來求丹的修士感嘆道:「世事無常,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啊。」
秦威冷冷看著這名丹道組織的女子,皺眉說道:「嚇唬我?拓跋家我尚且不怕,你丹道組織又能奈我何。」
與君共江山 一陣巍然浩氣自少年身上散發而出,一身窮酸寒衣上驟然生輝,眉目處一陣悠然湛藍色光芒開始緩緩浮現,雙手袖管中亦是雷鳴電閃。
「好好……既然你一心求死,那麼我就成全你。」女子顯然已經撕破臉皮,不在有任何的和顏悅色,一如初來時候那般傲然,緩緩向前,手指上盤旋的游蛇逐漸開始脫離手指,將迅游的範圍開始擴大化。
秦威將手中的墨青丹令丟出,冷笑說道:「狗屁丹道組織,今日我秦威永不入丹道組織,你丹道組織放馬過來。」
墨青丹令落地,一陣青綠色光線在墨青丹令上流轉,丹靈上猛然浮現出一陣並不清晰的囫圇言語,這言語旁人完全聽不懂,顯然是極為特殊的言語,分明就是丹道組織內的某種密令。
女子盯著這墨青丹令上的光芒,身軀一陣顫抖,之後突然面色流露出恐懼,向地面上的墨青丹令恭敬一拜之後,極為不情願看了一眼面前股股生風的少年,之後恭敬說道:「既然公子不願意接受這枚冰晶墜,那也無妨,今日還有一件事情需要公子確定。」
秦威疑惑,片刻后瞭然,應該是這墨青丹令給這女子傳遞什麼命令信息,這女子才如今這般收斂,不過一開始對這女子印象不好,先前這女子還欲動手,這份間隙既然已經生成,那也就無法依靠現在的好脾氣來彌補了。
「什麼事情,我說過,現在我跟丹道組織沒有半點關係,你大可回去復命,說我敬酒不吃吃罰酒,我不介意跟丹道組織撕破臉皮,我也不在乎進入什麼丹道組織。」秦威冷聲說道:「好了,你離開吧,我這裡不歡迎你,我還要煉丹,沒有時間跟你在這裡廢話。」
看著少年又是轉身欲走,女子猶豫片刻,終究低頭一聲跪在地上,叩首恭敬說道:「公子,先前多有得罪,這廂給您賠罪,還請公子不計較先前的間隙,重新考慮進入丹道組織,您放心,這冰晶墜公子不願意接受,我絕不繼續強求。」
沒想到這女子竟然突然跪下,就算自己不進入丹道組織,對於丹道組織這龐然大物來說並沒有多大的損失,這只是秦威的一種態度,此刻心中本就有怒火,也就不會客氣。秦威有些詫異,回頭看著跪在地上的中年女子皺眉說道:「你不必跪,此事我已經決定,就沒有更改的餘地了,你回去直言就是。」
女子面色蒼白,跪地微微有些泫然欲泣的意思,甚至開始磕頭說道:「公子若是不答應今日丹道組織,那麼婢子回去之後,也免不了一死,還請公子看在婢子的賤命上能夠高抬貴手,先前錯皆在我,我願意以任何事物償還公子。」
旁邊的眾人都是吃驚,這女子口中所說的願意以任何事物償還這少年,也就是說以一夜春宵也無妨,一時間所有人都盯著這中年女子,口中流出口水,這女子從身後看去,身姿婀娜,雖說中年,但也保養的極好,頗有些風韻猶存的意思,若是能一夜春宵,那也是極大的幸事,換了任何人恐怕早已經按耐不住,當場顧不得吃相,就將褲子給脫了。
「這小子在幹什麼,這等好事還有什麼好猶豫的,就憑丹道組織這般器重,玩一個女人應該不會有什麼大問題的,更何況這也是她自願的。」
女子話一出口,身上衣衫已經輕輕有些滑落的意思,吹彈可破的肩頭肌膚在空氣中散發出一種芳香,這種芳香也是在丹道組織內經過多年丹藥保養,才能夠散發出來的,極為迷人,殊不知已經有幾位前來求丹的修士恨不得此刻衝上去給這女子****。
。 「視情況而定。五千尊兵馬俑木雕群運輸起來是很麻煩的。
不像傳統技藝小鎮,具體的機括可以讓其它工匠修復。
這些兵馬俑木雕,若有一絲半點的磕磕碰碰,我必須親自雕刻。」
秦淮看了唐館長一眼。
秦淮是一個怕麻煩的人。
唐館長狂喜。
也就是說,秦始皇兵馬俑木雕群將長期存放在金陵博物院,成為博物院的又一招牌景點!
美滋滋啊。
他這位院長,每天都在「近水樓台先得月」的喜悅里得意忘形。
「哦,對了。秦先生。這兩年呢,傳統技藝小鎮的門票要給你分成的。」
唐館長得到了秦始皇兵馬俑木雕群,笑逐顏開的遞出一張金色銀行卡。
「有多少?」
秦淮也沒放在心上,隨口問了一句。
「九千萬。」
唐館長如實說來。
秦淮挑了挑眉,人在家中座,錢從天上來?
坐兩年變成億萬富翁了?
有點意思哈。
連帶著一旁照顧兩小隻的小徒弟,也驚詫的扭頭,錯愕的看著秦淮。
還是師父強無敵啊。
整整兩年,除了與手藝人們交談創意,其餘時候,一直足不出戶,以家庭為重。
儘管如此,還能在外面狂賺近一億!
哪怕是玉雕名師埋頭瘋狂雕刻作品,也沒師父在家裡坐著賺得多啊。
不得不說。
人比人真的是氣死人。
……
「那我就笑納了。」
秦淮沒有絲毫客氣,心安理得的接住銀行卡。
「應該的,應該的。」
唐館長就喜歡這樣乾脆利落的秦核舟。
推來推去沒意思。
畢竟秦核舟的作品,不僅僅是一件作品,而是有其獨特的附加價值。
九千萬隻不過是意思意思罷了。
「我來抱抱小孩!」
唐館長目測工作人員必須來回跑三趟,才能將兵馬俑木雕群全部運輸到博物院。
一把年紀的唐館長,自然是能偷懶就偷懶了!
說罷,唐館長轉身望著兩小隻,笑得十分和藹慈祥:
「小傢伙越長越開了,小男孩呢,五官尤其堅毅,目光炯炯有神,七分似秦淮,三分似商雅。
小女孩呢,美人胚子一個,七分似商雅,三分像秦淮,基因是真好啊。」
唐館長長長的慨嘆。
秦淮這一家人,丈夫才華橫溢,名滿天下;
妻子溫柔賢惠,相夫教子,生了一對羨煞旁人的龍鳳胎……
可謂是神仙眷侶,家庭圓滿,人生贏家!
秦淮啞然失笑。
兩小隻的殺傷力太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