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鐵男畏首畏尾的,很本不敢下手,要不下次換你來?」
塗影瞥了一眼林庸:
「說得好像你經歷過一樣,行了,今天的訓練就到這裡,明天準備開始新的課程!由於今天的身體和精神負荷比較大,所以……飲食供應增加百分之五十。」
林庸癟癟嘴:「別以為一點點小的恩惠就能夠抹平我心中永恆的創傷,把我折磨了一頓,多給點吃的就能打發我啦?」
「還挺有骨氣~既然如此,那就減少……」
「等等!你太了解我了!我意思是我就是那種好打發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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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日子裡,林庸繼續經歷了各式各樣的特戰板塊學習。
隱蔽與反跟蹤方面,是特工必須要掌握的一門學問。
林庸學完才知道,自己當初是怎麼被左三給發現的,當時的整個過程實在露出了太多馬腳,真正的隱蔽不僅要做到外貌改變,自己的性格、語調、神情都要融入到新身份當中,並且要抹去自己存在過的一切痕迹。
野外生存方面,林庸學習了野外工具製作和食物採集,好在林庸來自大山,喜愛自然,現在就算把林庸丟在野外,最起碼半個月是餓不死的。
醫療急救方面,止血,散熱、消毒、接骨,所有在野外能把人從鬼門關上拉回來的能力,林庸都學了個遍。
盜竊與審問方面,林庸終於反客為主,當了一把審訊官。至於成績嘛……被塗影評價為噩夢級變.態式審訊!因為林庸的審訊方式完全脫離了課程內容,五花八門無所不用其極!甚至包含了撓痒痒!而且作為一個特工,時不時地客串一下盜賊是非常必要的,偷個身份牌,塞個偽證。林庸的任務就是,在三天之內,不留痕迹地偷走塗影身上的一顆子彈。
人文地理方面,那就完全是硬知識了,其實不僅特工需要,生活中的點點滴滴里,有了人文地理知識的積澱,都會變得視野開闊,遊刃有餘。
一晃眼,為期二十五天的特訓生活,已經接近尾聲了。
這二十多天里,林庸整個人瘦了一圈,原本還有些青澀的面容,此時也變成了一種果敢冷峻,白白的皮膚在萬里黃沙的浸染之下,鍍上了一層健康的金黃。
今天的特訓項目是實戰模擬,當基地平層重新出現那三十六個林庸時,林庸一改當初的不知所措,提拳往黑壓壓的一片人面前一站,眼睛里充滿了自信。
這三十六個自己並不是真正的人,而是一段電腦程序而已,如果自己連電腦程序都干不過,那麼何談與那些有血有肉的人間怪物交戰?
林庸輕鬆地對塗影說道:
「開始計時!」
說完一矮身,向著那三十六個自己沖了過去。
三分鐘后,林庸咧著嘴閉著一隻眼,半蹲在沙地上喘息著,地上橫七豎八地倒著三十六個漸漸模糊的投影。
「第一階段實戰模擬成績,3分17秒,水平……優異!」
說完塗影往林庸面前一站:「第二階段訓練開始,你的第二階段訓練,是真人實戰。」
林庸拍拍手上的沙土:「你別說笑了,鐵男早就已經不是我的對手。」
塗影將兩腿上的槍輕輕地卸了下來:「不,你第二階段的敵人,是我。之前你能在近身搏擊當中撐住我的攻擊三十秒,而現在你必須將這個時間提升到五分鐘。」
「什麼?」林庸有些為難地說道:「你知道我打不過你的!」
「不,我的能力在世界基因進化者當中,也只屬於中下游水平,如果你連我的徒手攻擊都沒有辦法接下來,那麼以後的戰鬥對你來說,幾乎就是末日。」
林庸無可奈何地笑了笑:「真要打?」
塗影長.腿微曲,慢慢彎下腰來做出隨時都要爆發的狀態:「少廢話,這是命令!」
林庸拇指在鼻尖一撥:「那就別怪我辣手摧花了。計時開始!」
說完林庸竟然主動沖了上去!
「找打~!」
說時遲那時快,塗影錯步上前,迎著林庸的勢頭,騰起來就是一記手刀襲肩,角度刁鑽至極,正是林庸無力防守的左肩。
林庸速度沒有塗影那般風馳電掣,狠勁兒卻比塗影來得實在,只見他硬生生吃了這記手刀,正要舉拳還擊!只見那拳頭虎虎生風,儼然已經裹雜了巨力其中。
哪知道剛一扭身,塗影就已經閃電般地做出了規避動作,這一拳就算揮出去,也打不到人了。
這還不完,塗影在後仰規避的同時,小.腿用力,一個舒展的後空翻就已經形成,高跟皮靴的鞋尖一下磕在了林庸的下巴上,把林庸踢出了三米開外。
塗影優雅地落地,居高臨下地看著摔在地上的林庸,皺了皺眉:
「你退步了!」
林庸揉了揉下巴,十分鬱悶地爬起:「再來!」
塗影的攻擊方式十分多樣,組合技讓人應接不暇。完全將人體所能進行攻擊的部位幾乎都用到了極致,甚至於她即使背對著林庸,也能通過甩頭,用自己柔細的髮絲來扇擊林庸的眼睛!
林庸每次攻擊,無論如何設想規劃,都似乎被塗影所預料一般,剛有個動作,塗影就已經開始規避。甚至塗影的每次攻擊,都永遠都不在林庸的預料之中,本以為她會出拳,腹部卻受到膝撞,本以為她會高踢,腰眼卻被.插了拳針,打得林庸十分憋屈!
媽的,難道我真的就只能躲?碰都碰不到她一下?
林庸整整堅持了一分半鐘,身上青一塊紫一塊全是戰鬥后留下來的淤痕,而自己連塗影的衣角都還沒有碰到過!
不行了,這塗影雖然明顯已經留手,但自己在這麼被打下去,別說五分鐘了,兩分鐘自己就得被她憋屈地玩兒死!
林庸氣得一下跳出了戰圈之外,一邊喘息,一邊琢磨著塗影的攻擊方式。從這一秒開始,林庸想的已經不是如何在塗影的手下撐過5分鐘,而是實實在在地打敗她!
她最厲害的是槍斗術,現在她連槍都放下了,自己如果再贏不了她,那林庸才是真正的沒出息。
塗影力量沒有石峰那般恐怖,但她勝在一個字,快!她的基因是反射神經強化,也就是說,別人大腦1秒鐘反應過來的東西,她可以在幾微秒內就做出反應,並且傳達出有效的指令。
所以她無論是攻擊還是閃避,都能專打痛處,料敵先機。
那麼,自己和她比快是永遠比不過的,自己唯一比她強的,是力量。只有用力量,讓她快不起來……
那麼問題來了,連衣服都摸不到,怎麼才能戰勝她?
嗯?對了,自己第一次遇到她的時候,在泳池裡搏鬥的情形突然出現在眼前,那時自己就是趁她不注意,抓.住了她的手臂……
要控制住她才行!
「站起來!別想拖時間。」塗影冷喝一聲,朝林庸逼近過來。
林庸一拳打在沙地上:「再來!」說完再次朝塗影沖了過去。
情況與第一次交鋒如出一轍,塗影一記手刀打向林庸的左肩,而這次林庸沒有再像上次一樣揮拳反擊,而是……
悶著腦袋向塗影撞了過去!
我要近身,只有近身,才有限制住她的可能!
塗影一見林庸的架勢,似乎察覺到一些不妙,面色一緊,竟然直接放棄攻擊,快步地向後退。
果然,她就怕這個,猜不到吧?!
塗影退了兩步,剛想抽腳踢向林庸錯步間的空隙,林庸心中卻閃過一絲驚喜,他故意沒有防禦,就等塗影這一擊。
這一腳迅猛至極,狠狠地踢在了林庸左側的胯骨上,林庸用盡全身所有的力氣抵抗,硬是沒有在這一踢之下,後退半步,反而欺進咫尺,大手一捉,往塗影的肩膀撈去。
這麼近的距離,就算想逃,塗影也無處可逃了,只覺得一隻鐵鉗般的大手一下子摁住了自己的肩膀,心急之下,塗影只能揮舞拳腳,向林庸快速地攻擊起來。
這拳速完全超過了他的想象!林庸連續被攻擊,口裡包著鮮血,狠狠忍著沒有吐出來!若不是已經用骨質錯位護住內臟,他可能就被這幾拳打岔氣死在這裡!三秒之間,林庸被打了二十多下,有幾下實在力沉,直接將他打得喉頭涌血,但林庸就是不放手,反而將塗影的肩膀往自己懷裡一塞,小.腿往塗影的腳下一拌。
噗!
兩人緊貼著摔倒在地上,林庸趁勢一壓,將塗影的手腳身軀完完全全壓死,整個身子都緊緊貼住了塗影!
絕不能留給她一點餘地!
塗影平日里冷傲的身姿,在林庸的巨力面前一下受了束縛,終於開始慌亂地來回掙扎,她一直留了力沒有將林庸真正打殘,沒想到竟然是這種結果,然而在林庸的巨力面前,塗影發現自己根本無法這撼動身上壓死的大山!
「流氓,你幹什麼!渾蛋!」 林庸嘴角溢出一絲鮮血:「流氓也好,混蛋也罷,記得我小時候打架打不過,我爸曾經告訴我一句話,想要學會打架,就得先學會挨打!怎麼樣,被你打了快二十天了,再怎麼笨也該有點長進。」
林庸右手壓住塗影的右臂,雙腳則捆死塗影的雙.腿,說話間一個疏忽,讓塗影剩下來的左臂掙扎開來。
通!通!通!
塗影氣急之下,左手成拳使勁地捶打在林庸的背心,林庸喉頭腥甜,索性腦袋一拱,將塗影的左臂拱到她的前胸,右手抽過來一壓,塗影的兩隻手就被林庸單手摁住,像上了一副手銬一般。
「放開我!」塗影在林庸身下奮力地掙扎,卻發現面對林庸強大的巨力,根本無濟於事,只能對林庸怒目而視,臉上寫滿了不甘。
「不放!要是你起來,一生氣拿槍懟我幾個窟窿怎麼辦?」其實林庸比塗影傷得嚴重多了,這樣鎖住塗影,也給他帶來了難得的喘息之機。
兩人大眼瞪小眼,面對塗影英氣逼人的絕美面容,距離如此之近下,兩人僵持了半晌,俱都沒有辦法,氣氛不免有些尷尬。
塗影臉上紅紅的,側過頭心情平復下來說道:「行了,算你實戰通過。」
林庸聽完這句,像泄了氣的皮球一般鬆開了塗影,往側方一軟就躺在地上:
「其實我知道,剛開始你一直有留手,否則如果你全力攻擊,我連招架的餘地都沒有。但是……但是……呵呵呵……哈哈哈!我贏啦!我竟然贏啦!哈哈哈~」
那塗影站起來之後一理頭髮,竟然一巴掌打在了林庸的臉上,傲然道:
「成績認可,行為……可恥!」
林庸懵懵地捂著臉坐在原地:
「大姐,咱這不是演電視劇,你這脾氣以後怎麼嫁人呀?我哪裡可恥了?以前和村裡的小胖墩兒打架,他可是直接用屁.股坐的!」
塗影聽完,嘴角沒忍住勾了一下。
林庸一見,睜大眼睛湊過來:「我看清楚了!這次你可逃不過,你笑了!」
「沒有!」塗影立刻一皺眉,轉身就走,邊走邊說道:「今天的訓練就到這裡,明天準備機械駕駛和空降訓練!」
看著塗影漸漸走遠的身影,林庸不禁有些感嘆,我這個搭檔,可比一般人難對付多了,她這塊堅冰,我就算是個太陽,也得上萬年才化得了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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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回到了輪迴中的世界,旅店迎來了一個新的客人。
從牆縫裡向外看,這位客人非常特別,開著一輛有些破舊的轎車,穿著一件復古襯衫。遠遠看過去十分高大,走到近前一看,卻是個六十歲的老頭。
長長的頭髮棕白色隨意的梳在後面,兩腮也布滿了濃密的花白短須,神情卻讓人很意外,那是一種玩世不恭的聊賴,一邊走一邊拿著一瓶酒往嘴裡灌。
最讓林庸意外的的事,他的另一隻手裡,提著一把吉他。
他來到櫃檯,聲音並不渾厚,卻帶著一種特別的滄桑:「嘿夥計,要一間房,窗戶要少。」
金髮青年看了他一眼突然差異到:「噢~我的天吶!我是在做夢嗎?你是「旅行者」布萊克!我是你的FANS!我非常喜歡你的歌!」
那老人似乎不太願意被人認出來:「是嗎?我來附近的小鎮去演出。可路上有點找不著方向了。」
金髮青年臉上難以平復下興奮:「你能給我簽個名嗎?我肯定給你這個旅店裡最好的房間!」
「當然,你旅店裡有酒嗎?」
「有,你要什麼酒?」
「兩瓶傑克丹尼,最好給我加點冰塊。」
林庸莫名地對這位老人有些興趣,跟著他一路來到了他的房間。只見他一進門就將自己的衣服脫了下來。光著膀子的身體微胖,他擦了一把臉上的汗,往沙發上倒去。
五分鐘之後,他竟然睡著了!
這老酒鬼,真算是隨遇而安了。
林庸躲在牆角看著他睡了好久,心裡盤算一陣過後,準備故技重施,嚇一嚇這個老頭,順便完成自己最後一次斷尾逃生。
他爬到那老人的手掌邊緣,用腦袋拱了拱老人的指頭。
冰涼的觸覺讓老人皺了皺眉頭,但沒有睜眼,而是吧唧著嘴巴將手掌拿開。
居然不理我?!
林庸這回直接爬到了他的臉頰附近,衝天的酒味立刻涌.入了林庸的小鼻子,林庸伸出小手拍了拍他的耳朵。之後猛地往後一縮,防備著老人醒來之後,大發雷霆的場景。
那老人扇了扇耳朵,睜開眼睛一瞧,正看見一直灰褐色的四腳怪在自己不遠處,張著嘴巴對自己做著鬼臉!
嚇人吧!哈哈!快尖叫啊!
林庸竭力地舒張著自己的身體,想讓自己的摸樣變得可怕一些。
「嘿~小傢伙!」那老人似乎一點也不害怕,竟然頗有興緻的對林庸喚了一聲。
林庸傻了,這老傢伙竟然……不怕我?
林庸掉頭就準備跑,就在這時,身後的又喚了一聲。
「你是在害怕嗎?我不會傷害你~」說完拿起身邊的威士忌往嘴裡又灌了幾口,然後把酒往林庸面前一遞:「你想來點兒嗎?」
這老頭有病吧?竟然對一隻動物說話!?
林庸不知為何,對這老頭竟然提不起絲毫反感,反而能夠體會到老人的善良與孤獨。他輕輕的轉過身來,向著老頭的吉他爬了過去。
「噢!你喜歡吉他,正巧它也是我的最愛。」老人伸手將吉他抱到了自己的懷裡,滿是老繭的右手搭上吉他的弦橋。
當~~~
老人撥.弄了一根琴弦后,對林庸笑了一下:「想要聽聽我上周寫的新歌嗎?你將是我這首歌的第一個聽眾。」
林庸什麼都沒有做,而是趴在了沙發的扶手上縮成一團,和著窗外薄薄的晚霞,靜靜地看著老人。
輕柔舒緩的指彈和弦從老人的指尖里流淌出來。
「陌生的天使。」
老人輕聲唱著,聲音孤寂而蒼涼:
昨晚的雨聲過後星空清澈而明亮
路遙遙地指向至遠方我聽到了夜鶯的歌唱